平日裡這個時候,朝雲都會默默地退出去守在門口,可今日不同,今日站起身後她沒有出去,而是等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沈嶸戟像是知道她有話要說一般,依舊如常進行著,只是手下動作不免快了幾分。
等到所有的金針都已經按部就班地沒入了桑晴身上穴位,朝雲才動了動喉嚨,:「沈統領......」
沈嶸戟沒回頭:「怎麼了?」
「您......您見到我們家將軍了嗎?」朝雲有些遲疑,她的聲音有些不自然,「自從殿下被救回來那日起,她就沒回來過,我們也派人去旭親王府找過,可是都被親兵給攔下來了,就連韓將軍和軍師也進不去。」
按道理來說,桑晴出了事,朝汐心如刀絞,想都不用想的情況下她都會是第一個要是出現了的,可現在都已經七天了,她連個面都沒露,至今未都還窩在旭親王府里,也不知道什麼情況。
「韓雪飛也進不去?」沈嶸戟皺著眉扭過頭去,語氣里有些訝異,「皇上那天不是都已經把人帶到大理寺去了嗎?她還守著座空王府做什麼?」
「我們也不清楚。」朝雲咬了咬下唇,「將軍身上的憬魘一直都是您在給治的,殿下失蹤後她就沒清醒過幾天,總是靠著扎針才能渾渾噩噩地挺過來,那天出門的時候雖說是喝過藥了,可現在這麼多天了,她也不露個面,我有點擔心......」
沈嶸戟沒馬上回答她,緊鎖的眉頭久久未能舒展,雖然沒說話,可他的心裡隱約有一個可怕的想法再往外蔓延——或許皇上當時在旭親王府里說得話,不一定都是真的。
朝雲見他沒什麼動靜,這下子更急了,兩手交疊在身前,不住地來回捏著。
「沈統領......」好半晌,朝雲才試探性地壓低了聲音問道,「您說,有沒有這種可能啊......就是......」
沈嶸戟回過神:「什麼?」
「就是......將軍一直待在旭親王府里,還不許別人進去,是不是在做一些什麼不能搬上檯面來的事情?」朝雲忐忑道,「我總覺得皇上那日的說辭有幾分不可信。」
沈嶸戟的聲音有些啞:「什麼意思?」
朝雲的聲音壓得有些低,像是怕吵到床上的桑晴:「皇上那日說,清剿叛賊之時突生變故,霓麓不幸命喪當場......可要是沒有將軍的指令,朝家軍是不會對霓麓下死手的,況且......我覺得將軍是不會那麼容易就讓她死的。」
沈嶸戟的喉骨上下滾動了一番。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你說......將軍會不會和霓麓在一起?」
沈嶸戟的心一沉。
元慶五年,二月初四,楚河水師與樓蘭盟軍追擊南珂羅與琉球海域,琉球對大楚的態度從最開始的不宣戰、不抵抗到放任自流,再到最後的倒戈相向,聯盟整整打了一天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