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工晚飯是賀嶼薇做的。
她用香菇、黃瓜、木耳、雞蛋和肉沫滷了一鐵鍋香噴噴的醬,配上白麵條。誰吃的話自己取自己盛,想吃多少盛多少,她自己中午吃了雞蛋羹還不餓,就坐在角落裡慢騰騰地扒著蒜瓣。
張經理這時候回來了。他據說也被稅務局叫出去了解情況。
張嫂給兒子盛了滿滿一碗麵。他邊矜持地扒拉著麵條邊有些莫名得意地說警察局的椅子真硬。
張經理帶來的消息並不樂觀,老非在經營農家樂的時候有過幾次擴張,其中占用了一部分道路,還有部分違法用力。除此之外,在年收入和雇用員工上也有水分,要補稅。除此之外,農家樂的建築不合規,土地使用權也有爭議。
總而言之,面臨最壞的情況就是農家樂開不下去。
「老非這事好像是被一名員工實名舉報的。」張經理神神秘秘地說。
圍在他身邊的人立刻炸了鍋,紛紛自證清白。接著,互相懷疑誰才是可疑的人選。
正在吵吵鬧鬧的時候,賀嶼薇聽到自己被點名了。
麗麗就像想起什麼重大線索的主持人,轉身說:「賀嶼薇連續兩天都半夜回來。而且昨天回來的時候,原來穿的破鞋不見了,穿的是那種高級酒店的拖鞋。上面寫著,瑰麗酒店。」
賀嶼薇在眾人齊刷刷的注視中張口結舌,臉色蒼白。
她承諾過李訣,不會把昨天的綁架事故告訴別人。
張經理很心虛地躲開她求助的目光。
昨天她被黑衣人帶走,在場的目擊者只有張經理,他除了最開始的阻
攔也沒有做別的舉動,此刻也只是繼續呼呼啦啦地吃眼前的麵條。
「說啊,你昨天幹什麼去了?不會真是你告的密吧。老非前幾天不是還和你單獨聊了——我懂了,你倆肯定是吵架了,你對老非懷恨在心想報復,但是你沒有手機,又沒法用店裡的電話給工商局告密,因此就趁著休息的那天出去。我聽說,揭發違建是有獎金的,你就用獎金去住了酒店,對不對?」
被麗麗這麼咄咄逼人一說,所有人都覺得有那麼一回事。賀嶼薇只感覺天大的一口黑鍋扣下來,她說:「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能這麼猜。我對非叔只有感謝……」
說到這裡,腦海里的什麼弦似乎輕輕地動了一下。
老非被抓走的這件事,和那一個叫餘溫鈞的有關係嗎?她今天一天都忍不住回頭,惴惴不安,生怕有人再把自己掠走。
麗麗咬死她和這事有聯繫:「我覺得你很可疑。張哥,你怎麼說?」
張經理想了會,吞吞吐吐地說:「咱們這附近的幾家農家樂,要是追究起來,法律程序都不全啊,工商局要是真想管這事,也會先派個專員來調查。但直接把老闆先扣住……就感覺被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盯上似的。不過,具體情況得等非叔回來再說。非叔說他認識人,嗨,開飯館總能碰到這種事,不用著急。」
不管怎麼猜測,今天晚上的農家樂肯定不營業,員工們都是附近村民,家都在旁邊,既然不需要幹活,他們紛紛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