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嶼薇和李訣是從特殊通道直接進vip樓層,保鏢替她去櫃檯拿了一本馬經,所謂「馬經」,上面羅列每匹馬的過往戰績和擅長的場地賽,還有騎師和練馬師的履歷介紹。
賀嶼薇翻著馬經,她心想,搞個賭博還那麼大的陣勢。
李訣把她送到貴賓包廂後,就不見蹤影。而余龍飛則和賽馬會的熟人用英文聊得熱火朝天。
賀嶼薇樂得一個人趴在欄杆上獨自發呆。
據說,養一匹可以比賽的馬,每年都得花七位數。餘溫鈞在內蒙重傷了賽馬,余龍飛當時的臉色是真的都快哭出聲,也不知道那匹馬的後續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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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開場,第三人才姍姍來遲。她還是聽到余龍飛諂媚地叫了一聲哥,才趕緊回頭。
餘溫鈞罕見地戴著口罩。
他穿著西裝,內里又是花襯衫,正抱著胳膊,居高臨下且靜靜地掃視著下面綠色的場地。
賀嶼薇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場內有工作人員打著藍黃色相間的雨傘,而對面碩大電子屏幕此刻正介紹著一個叫wendy的賽馬,通體純黑,四腿修長,極為神俊,而雪白馬鞍上繡著花體編號6。
就像在草原上,余
溫鈞很快就被一些外表極其商務派的中年男人們包圍了。他們熟絡地打招呼、握手、寒暄和擁抱。
李訣隨後再出現,手裡握著幾十張大額的賭注券。原來他剛剛跑到服務台下注,不僅如此,還給賀嶼薇買了賽馬場的紀念玩具,並給餘溫鈞帶來冰冷的啤酒。
余龍飛陰陽怪氣地問:「狗腿子表哥,我的酒呢?」
李訣冷冷說:「我可不是你的傭人。」
話雖然這麼說,他還是無可奈何地從包廂內的飲料席拿出另外一杯遞給余龍飛。
賀嶼薇耳朵聽著後方的喧鬧,她繼續獨自趴在欄杆上,胳膊垂下去。
陌生或熱烈的呼喊從極遠的看台下方傳過來,耳邊還有聽懂聽不懂的粵語和英語廣播,簡直就像參加學校的秋季運動會。
但此刻,她身處香港。
天啊,賀嶼薇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能來香港,居然在看賽馬。所謂人生,還真的是各種無法預測的展開呢。
賀嶼薇靜靜地閉上眼睛。她心想,要是……
「要是哲寧也來香港就好了。」這話卻是餘溫鈞說的。
賀嶼薇愕然地側過頭。
下一輪賽馬要開始了,看客們都來到看台。
餘溫鈞卻徑直來到她身邊,他的目光還是望著看台,因為下半張臉被口罩擋著,讓人只能把視線放到他眼睛和眉毛處。
他繼續說。「哲寧和龍飛,他們小時候都喜歡看賽馬。不,哲寧其實不喜歡這麼吵鬧的比賽,但家裡有兩個小孩麼,龍飛有什麼,另外一個也得給個一模一樣的,否則家裡就會雞飛狗跳。龍飛也是差不多的德性。哲寧小時候生病,我給他拿吸管喝藥,龍飛也吵著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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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溫鈞總會(在詭異的場所),自然而然地提到兩個寶貝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