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辰風抬手指了指那堆玩偶。
洛雲嫣上前看了幾眼，除了最後一個徹底涼涼的之外，其他都是按照她剛才看到的照片一比一還原的。
餘光在桌上的菸灰缸處停留了幾秒，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問道，
「爸，除了這些之外，箱子裡還有別的東西嗎？」
「這些還不夠？你是想嚇死你老子不成？！」洛辰風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沒，我就問問，這不是顧家和他今天也收到恐嚇信了嘛？」
洛雲嫣拿起其中一個玩偶，將它那外翻的手肘掰了回去。
第301章
他只想要他的女兒平安
洛辰風面上不顯，手指卻不自覺地握緊了沙發的扶手，
「恐嚇信？那上面都寫什麼了？」
「就都是些照片啊紙條啊之類的東西，說娶我會敗壞門楣啥的，用來蛐蛐我的唄。」
洛雲嫣聳了聳肩，漫不經心道。
「放他的狗屁！」
洛辰風第一次沒有風度地說了句粗口，而後轉頭看向顧時霖，問道，
「你們也都已經看過了？」
「如果您說的是我們在座幾個，那確實都看過了。不過我爸媽那邊並不知情，目前兩封都在我這裡。」
顧時霖微微頷首，如實答道。
「那你現在是什麼想法？」洛辰風目光深邃地望著他。
大有一種不好好回答老子就直接砍死你的架勢。
顧時霖輕笑了聲，直視著他的眼睛，
「我在想……明天上門提親之後，說服洛叔您讓我們在嫣嫣生日當天就去領證的成功性能有多大？」
「身份證上的生日！！！」
「你想得倒是挺美，要不你現在管我叫聲爹，我就直接讓你倆當場禮成好不好？！」
洛辰風冷哼了一聲，朝他伸出手，「把照片拿出來我看看。」
顧時霖：咩？還有這種好事？！我一千個一萬個願意！！！
「行了老洛頭，別裝了，他收到的跟被您燒了的大概率是一樣的東西。」
洛雲嫣拍開他的手，朝那個菸灰缸抬了抬下巴。
進門她就發現了不對勁，她老子不對勁，書房裡的味道也不對勁。
有一股燒焦的味道，而且菸灰缸裡邊就一根剛才被他摁滅的菸頭，並且只燃了半根，卻有這麼多灰。
她爹剛才抽的難道是鞭炮不成？提前半年恭賀新禧？
肯定是提前把照片給燒了，這麼明顯的第一犯罪現場，傻子才發現不了。
「你喊誰老洛頭呢你？！就你鬼靈精，什麼都瞞不了你。」
洛辰風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原本挺直的脊背稍稍放鬆了下來。
再次看向他們仨時，眼裡的思緒有些複雜，
「你們以前……過的一直都是這種日子？」
「沒有，一開始只是體能訓練。這種生活攏共也就兩年不到，您看照片上的年紀就知道了。後面也確實是被收養了，這方面我沒撒謊。」
洛雲嫣開始挑挑揀揀地跟他說些不那麼難聽的，蔣一寧和江子昂也在一旁附和。
「是啊……」
「對啊……」
「沒錯……」
可即便他們已經儘量去將事實美化，洛辰風的臉色依舊不太好看，最後還嘆了口氣，
「我應該猜到的。一開始我就懷疑過你失憶是假的，畢竟你們仨不可能都不記得同一個時間段的事情。
但每個人都有秘密，我也就沒有刨根問底，只是我沒想到會是那麼難熬的一段日子。」
「那您看完聽完之後，現在又是什麼想法？」
洛雲嫣捻了捻指尖，有些猶疑地反問道。
會厭惡她、害怕她、或是對她避如蛇蠍嗎？
雖然從他的做法就能看出個大概，但她似乎還是更想要一個準確的答案，告訴她她一直都在被堅定選擇著。
洛辰風又怎會不知她的想法，抬手將她的頭髮揉亂，感嘆道，
「我在想，我果然不是個合格的父親，讓你在外面吃了這麼多苦。
也在想，我的女兒確實很厲害，從小就能夠保護好自己和身邊的人。
爸永遠以你為驕傲，真的！」
他自然能夠明白，在那種境遇下，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如果洛雲嫣沒有動手，那麼死的人就會是她，而他們一家或許只能一輩子都活在回憶和悲痛里。
人都是自私的，他自然也不例外。
倒下的人固然很可憐，但他只想要他的女兒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