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局接過紙張翻閱著,發現上面記錄著在場每一個人做過的壞事。
除了王強夫妻拐賣孩子、行/賄之外,還有王明夫妻賣女兒、搶村民田地,王耀祖勒/索同學、街頭偷東西之類的,並且還附上了相關證據。
而他今天收到的那份資料大差不差,只不過他那一份反而還沒這麼精細,這份更像是拿給其他人看的。
一旁的下屬還在憤慨地說著,
「這一家子簡直就不是東西!沒想到這齣名的王善人居然背地裡是這樣的人,靠著拐賣發家!也就那個狀元郎沒有過錯,真是歹竹出好筍!」
趙局定下心神,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做我們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而且這份資料的真實性還有待核實,你先去忙吧。」
「是。」
等救護車把人拉走後,眾人還是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就好像真如一開始那個新手警員說的那般,他們遇到了心軟的神。
幫他們把證據和人都搞到了手,就差他們寫一份結/案報告,然後就可以抱著功勞回家了。
見狀,趙局便留了幾個人繼續勘查,其他人先回去核查資料的真實性。
他信她,但規矩不可破,該有的流程還是得有。
就在趙局準備上車離開時,一輛黑色越野從隔壁的別墅駛出。
趙局只淡淡地瞥了一眼,便坐上警車離開了。
……
「王恩佑,這就是你說的身體不舒服?」
蔣一寧雙手環胸,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的男孩。
她回到京市已經是凌晨了,結果這小兔崽子也不知道是在哪裡得到的消息,居然還知道她回來了。
才早上11點多就給她打電話,說他難受。
等她火急火燎趕到酒店,就看著這小兔崽子坐在沙發上優哉游哉地打遊戲。
王恩佑朝她討好地笑笑,指了指一旁的餐桌,
「姐,我本來確實是不太舒服的,但你一來我就瞬間痊癒了。正巧,我跟酒店訂了午餐,你那麼著急趕來肯定還沒吃吧?留下一起吃唄。」
說來也奇怪,他在再次見到蔣一寧的時候,幻想中的生疏以及惡語相向並沒有出現。
哪怕她不給他好臉色看,他還是想去靠近她。
心裡有的也只是親切感,以及與生俱來的血脈壓制。
果然,他們是註定的姐弟情深。
蔣一寧:想多了謝謝,這只能說明你很有當舔狗的潛質,臉皮足夠厚。
「是嘛?我居然還有這種功效呢?」
蔣一寧坐在餐桌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真行啊,都使上苦肉計了。
王恩佑眼裡閃過一絲驚喜,正想坐到她身旁,就被她的眼神止住了動作。
只好坐到她對面,繼續說道,
「我剛才喊你姐,你沒有否認!你承認我了是不是?!」
蔣一
寧敲擊桌面的動作頓了頓,而後很快恢復自然。
朝他翻了個白眼,
「我說小屁孩兒,管我叫姐的人多了去了。我如果每個都要特地去否認的話,得否認到什麼時候去?」
「哇,那姐你的人緣可真好。不像我,在京市人生地不熟,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王恩佑還在裝傻充愣。
「行了,這麼著急找我來到底幹嘛?是想問關於他們的事?」
怎麼說話不行?非得把自己泡在茶湯里說。
王恩佑果斷搖頭,小心翼翼地給她盛了碗湯,
「沒有,沒事問那些有的沒的幹嘛?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吃個飯……」
蔣一寧沒忍住抽了抽嘴角,這人狠起來連自己都罵,也還是沒誰了。
「你沒必要這樣,你是你,他們是他們,我不會混為一談。」
「跟你沒關係,從他們為了錢選擇捨棄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不想再跟他們扯上任何關係了。」王恩佑自嘲地勾了勾唇,
「我一開始就知道,洛姐姐在找上我的時候,其實是摻雜了算計在裡面的。但我並不反感,因為我也想知道他們會怎麼選。
所以結果也顯而易見不是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跟你一樣,都只不過是他們隨時可以拋棄的物品,只是時間早晚問題罷了。
就算他們生下來的不是我,而是什麼耀宗耀祖,他們也會為了那份Y染色體而傾注他們所有的愛。等到有足夠的利益擺在他們面前時,也會一樣地將ta拋棄。
但與其說是他們拋棄了我,不如說是我逃離了那個虛偽的家。
因為我一直都知道,他們真正愛的不是我,而是王強。」
他是能感受到愛不假,但那份愛是窒息的、是虛假的、是建立於利益至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