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榕還是帶著笑意看著他,趁著玦呆在原地無法動彈時,起身跟著勘測隊出去了。
他們的計劃是集中所有的液壓制動器,強行停下即將到來的物資車,但是剩下的人都不清楚後續行動。
荊榕站在風雪中,看著所有人都在風雪中做好了準備,掐著表換上了液壓制動器。
列車鳴著汽笛嗚嗚地從遠方駛來。
「來了!」
所有人一擁而上,穿著車站的制服踏向月台。
玦立在軌道正中,看著列車一寸一寸地駛過制動器,每攆過一個,就會突兀地卡頓一下。
列車劇烈搖晃起來,車上的士兵和軍官紛紛叫道:「怎麼回事?」
「是罪島人!」
司機首先發現了軌道盡頭的玦,玦立在風中,紅髮飄動,猶如鬼神。
司機拉響了警笛:「加速!加速!該死的,讓我們衝過去!罪島人占領了車站!」
鍋爐猛烈燃燒著,車輛一寸一寸提速,又被一寸寸減速。
玦伸出手,精神力的共振瞬間將眼前的鐵道煅燒至超高溫,開始流淌、變軟,車頭之後的所有車廂轟然傾塌。
而荊榕立在月台盡頭,迅速翻入車頭,將司機扔了出來,斬斷了火車頭和其他部分的連結。
游提爾跟在玦身邊,大喊道:「首領,那個奧爾克人一個人去了!要支援他嗎!」
玦此前已經和荊榕確定好了行動方案,他想了想,笑道:「你可以跟上去,幫我保護好他。」
游提爾得到命令,向前飛奔,一邊因為這話里的曖昧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玦眼裡只有飛揚的神采和深深的笑意。
他們迅速地俘虜了物資車的人。
物資車屬於戰爭列車的一環,但人員配備十分遜色。
玦在第一時間燒毀了所有的發信設備,剩下的人全部被俘虜,物資被搬運至揭克鎮倉庫。
「首領,他們下一趟戰爭列車就在半小時後,到時候怎麼辦?」
他身邊的哨衛說道,「我們截了物資車,但戰爭列車載員是三千五百人,我們沒有足夠的兵力。」
玦說:「戰爭列車不會來了。」
周圍人疑惑地看向他。
玦比了個噓聲的手勢,指了指牆壁上的掛鍾。
離戰爭列車抵達不過十分鐘,但仍然沒有任何屬於火車的音訊傳來。
倒是天邊和大地,仿佛傳來滾雷的聲音。
「打雷了嗎?」周圍人面面相覷,「暴風雪天,怎麼會打雷?」
*
只有跟上荊榕的游提爾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看著荊榕熟練地駕駛火車頭開過了渡線,朝著戰爭列車來的方向駛去。
二十分鐘後,他們抵達了無人的斷崖之處。
游提爾禁不住問道:「這是哪裡?」
「是戰爭列車的一段空中軌道。長一千二百米。」荊榕回答說。
他並沒有介意這個突然跟上來的游擊隊長,將火車頭停下後,荊榕踏入雪裡。
地面振動起來,列車的車輪帶來的震動滾滾向前,游提爾已經看見了戰爭列車的光。
隨後,面前的鐵道消失了。
游提爾看見了一把流淌著銀光的,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武器。
緊接著,空谷對面的山脈被凌空削去,帶著脆弱的鐵軌一起轟隆墜地,仿佛一場猛烈的山體滑波,整個鐵軌往滑落的方向傾倒,帶著即將駛來的列車一起脫軌,沖入地面。
荊榕簡單直接,裁斷了山脈。
裁斷了整個冬天,敵人進入揭克鎮的唯一通路。
*
「戰爭列車是奧爾克帝國打贏這場戰爭的關鍵,依靠它,裁決者、士兵、後勤物資被源源不斷的送來,深入敵後,導致流火之島的人節節敗退,甚至失去自己的首都。」
「以前我們不是沒有嘗試過阻攔戰爭列車,但炸毀鐵軌後,很快被修復;襲擊了火車後,很快遭到清剿……」
玦立在月台等待荊榕回來,緩聲對自己的戰友說道,「但那個人……他有辦法。」
時間已到。
戰爭列車沒有來。
只有風雪變得更加凜冽,能見度急劇降低。
玦揮揮手:「大家今天都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等他。」
其他人很聽他的話,陸續離開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