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蘭·艾斯柏西托靠在餐館招牌之下的陰影里,抱著手臂歪頭看他,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荊榕說:「嗯?」
他想了想,隨後說:「我也喜歡改裝機車,我覺得那些孩子也會喜歡。他們真的很有想法,改得很漂亮。」
「是嗎?我以為雲之聯盟的醫生會對髒兮兮的黑手黨少年避之不及。畢竟他們沒有文化,也很粗魯。」
索蘭·艾斯柏西托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荊榕聳聳肩膀:「怎麼會。沒有他們,我的餅乾就找不到試吃的人了。」
索蘭·艾斯柏西托看了他一會兒。
並不很長的時間,目光只在他臉上停留了幾秒。
他還是在醫生臉上看不到任何愚弄和虛假,醫生對待世界的態度一向平靜自然。
索蘭·艾斯柏西托說:「還吃飯嗎,醫生?」
荊榕還沒吃到一半就離開了,於情於理都應該再找點東西吃。索蘭·艾斯柏西托一般不會特意要求餐廳為他的需求推遲打烊時間,不過此刻可以例外。
荊榕想了想:「你吃飽了嗎?」
索蘭理所當然地說:「吃飽了。」
荊榕看著他,雙手差在兜里:「坦誠地說,我想回家煮麵吃。」
索蘭·艾斯柏西托:「。」
自從吃過了荊榕的陽春麵,他察覺自己聽到這個詞後就開始分泌口水。
原本應該被煙燻三文魚填滿的胃此刻充滿了空虛。
索蘭·艾斯柏西托說:「好,回家。」
司機把車開了過來,索蘭·艾斯柏西托看著荊榕鑽入后座,想了想後,他也跟著鑽了進去。
司機:「?」
索蘭從前的習慣是坐副駕駛,方便意外發生時隨時掌控車輛的使用權,這一舉動非常不常見。
荊榕也察覺了他這一習慣改變,他看過去,索蘭正把車窗搖上去。
索蘭回頭看到他的眼神,思緒停了一下,隨後渾不在意地用眼神投遞了一個問號。
荊榕沒有說什麼,他伸出手,輕輕牽住索蘭的手腕。
就在索蘭正以為這又是一次神秘的東方診脈的時候,一個炙熱的吻鄭重地落在了他的腕間。
只一剎那,這樣的炙熱和滾燙似乎燒遍了全身。
索蘭·艾斯柏西托手腕忽而發力,翻過來勾住荊榕的手,往他的袖中探去。
沒有想更多。
只是這把火燒在他的神經上,讓他條件反射地想要進攻和侵占,只要一個人占領了那溫暖的所在,那麼他就是安全的,誰也搶不走。
荊榕成功讓他如意,他沒有躲,反而往他更靠近了一點,讓他的手得以長驅直入,摸到他的手肘,溫暖的肌膚,堅硬的肌理。
醫生的肌肉真的異乎尋常的硬。
索蘭·艾斯柏西托問道:「怎麼練出來的?」
這種肌肉密度實在不是正常人能夠做到的。
荊榕想了想。
這個問題很難解釋,最準確的說法是常年的戰鬥經驗和執行局醫療部的改造效果。
他的全部骨頭都已經替換成了最硬的輕型合金。
荊榕說:「經過了一些機械改造,就像你的機械手一樣。」
索蘭·艾斯柏西托思考了一瞬,第一反應是:「是因為受傷嗎?」
他一問問題,荊榕的聲音就變得非常溫柔:「不算受傷,是為了更好的工作。」
索蘭·艾斯柏西托想了想,接受了這個理由,但還是感同身受地說道:「那一定很疼。」
那一定很疼。
多年前也是他,在聽說過荊榕的精神力碎過後,第一反應是:「那一定很疼。」
不論輪迴多少次,有些問題的答案始終如一。
荊榕說:「還好,我做手術的時候麻醉技術已經很先進了。」
索蘭·艾斯柏西托忽而轉換了一種雲之聯盟通用語,低聲說了一句話。
荊榕聽完就挑起了眉:「你想知道?」
索蘭·艾斯柏西托凝視著他,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