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帝國還未上台卻目前風雨飄搖的一支勢力,未來他們還會上台嗎?
蒼蘭國業已成行且成熟穩定的高層勢力,只是國門封閉三十年,內亂三十年,他們可以相信嗎?
風信國與蒼蘭毗鄰,與玫瑰帝國的關係相應也減弱,過去的三十年裡,他們採取議會制,一直較為穩妥而且緩慢地發展著,小心斡旋著多方關係。
出於國家利益,與蒼蘭國建交是最好的。但如果考慮到政黨關係或者個人政績,那就不好說了。
飛機上,新的情報也送了過來。來自蒼蘭情報部。
「風信國能決定這件事的人很多,但拍板的核心是當今的議長古詩里芬。過去三十年,風信國與我們沒什麼外交,但風信國的邊境、領海資源一直受玫瑰帝國及鈴蘭國監視,玫瑰帝國很想在風信國駐軍,過去十年裡提了四次,而且屢次以關稅和貿易協定施壓。他們顯然考慮過各國關係,在極力避免成為衝突緩衝國家,近來的外交策略偏向於收緊。」
「他們的神經應當一直都很緊張,我們的外交策略應當保持寬容和開放。可以討論的問題還有這幾個……」
卡茲麥女士和帶來的幾個年輕人紛紛開始討論,飛機比較狹窄,蒼蘭國連公務客機都是十二年前進口的,機艙非常狹小,金屬面看起來也十分陳舊了。
艙內的體驗算不上好,但是所有人都全神貫注,還有一個發言人仍在耐心計算可探討的稅率,三四個人擠在一起埋頭低聲討論。
荊榕往後靠靠,問卡茲麥女士:「這裡的年輕人都這樣嗎?」
卡茲麥女士微笑著問道:「什麼?」
荊榕說:「銀鞅在大學時每天看書和學習十二小時以上,據說在夢裡還會驚醒宣布自己想到了某個問題的答案。他給教授的答案從來都是最簡潔明確的。」
卡茲麥女士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我們有很多這樣的年輕人。前代陛下執政時或許有諸多弊病,但他通過了一項重要的政令,即免費的公立教育,而且允許我們請來的專家修改了以往過於古老的教材。」
「這件事並沒有聽上去那樣輕鬆。有的貴族侍從認為教孩子讀書和謀生是背叛他們的主人,他們反對讓大眾了解社會運轉的規律,但我們仍然堅持執行了這一點,我們認為每個人都應當了解社會乃至一個國家運轉的邏輯,這樣年輕人就不會因為社會分工而迷惘,或是因自己的出身而自卑。同時,政府部門也受民意監管和質疑。」
「二十年前,我還是政治部的一個文書,那時的環境可不是現在這樣。加利爾·蒼蘭,也就是……」卡茲麥女士停頓了一下,「現在陛下的父親,他受許多貴族大臣蠱惑,許多政令互相矛盾,還有一些政令和法案,導致了災難性的後果。米修斯·蒼蘭在情況惡化之前控制住了陛下,將其皇帝地位廢除,隨後自己執掌了大權。」
「這件事被有心人做文章很久,許多人痛斥他弒君弒親,但他仍然藏起了……加利爾·蒼蘭的血脈,就是當今的陛下。」
卡茲麥女士又看了荊榕一眼。
這一眼讓荊榕隱約覺得自己好像需要想起什麼,但暫時沒有頭緒。這種微妙的感覺稍縱即逝。
機身開始在氣流中顛簸,片刻後傾斜下降,在風信國落了地。
荊榕透過舷窗瞥見了對方接見的規格。
很低調,但是用了心。
其他人也看到了,大家彼此都已經有了預估,互相傳遞著視線,接著整裝待發,不卑不亢地下了飛機。
黛爾菲恩出現在了接待團里,輪流握手時,她看了一眼荊榕,又看了看他身後的飛機,目光里滿是欽佩:「您好。」
顧慮外交場合,兩人並未談論其他,荊榕微微頷首:「您好。」
接下的流程一切從速,他們以最快速度見到了風信國現在的議會大臣,議長古詩里芬有訪問事務,會在中途出面五分鐘。
這件事並未打擊蒼蘭國代表團的積極性,兩邊都準備好了籌碼,沒有人蓄意搗亂,很快互相達成了理解。
卡茲麥女士無疑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這位蒼蘭國談判王牌散發著強大的親和力,好像世間萬物都能在她那裡斡旋;而會議結束後,很多人回憶起這場會議,還會發現一個安靜的身影。
那是一個以護衛身份隨訪的軍人,在場的人都清楚他的身份。那個黑髮黑眸的青年話不多,但十分沉穩冷靜。
古詩里芬騰出五分鐘時間,主要也為了面見這個人。
當古詩里芬見到荊榕本人時,哪怕他已見過各種風雲名流,也被其震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