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柔。軟的唇覆上。
一片沉默中,下唇被舌尖很輕地舔舐了下,像是無害小動物在表達親昵撒嬌。
「你的嘴唇好甜啊。」
「是吃了糖嘛……」
冷白掌背繃起青筋,纖細手腕瞬間被修長指骨箍緊。
馮意檸吃痛,微揪眉頭,下意識後仰著頭。
正對上男人眸底的沉色。
第20章
只看了眼,馮意檸就知道不妙——
玄關處站著的男人,在昏暗光線的映照下,更能看清漆黑眸底的沉色。
手腕還被緊箍著,很疼,馮意檸忍不住微張嘴唇:「阿敘。」
她的嗓音偏柔那掛的,聽起來格外溫聲細語,尾調卻有些微顫。
裴時敘鬆開握著的手腕,淡瞥過白皙腕間泛著的那一圈微紅,這姑娘向來嬌氣,容易留印。
馮意檸自然也看清手腕的情況,覺得男人剛剛握自己的力氣太大,她一點都反抗不了。
「下來。」
不近人情的冷聲重複。
「不要。」
馮意檸更緊環住抱住男人脖頸的手臂,雖然對方單手也能穩穩托住她,可明顯感知到的懸空感,讓她其實很怕掉下去。
裴時敘微擰眉頭,幾分不耐,沉啞嗓音因克制壓抑,反倒有種冷臉的性感。
「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在做什麼?馮意檸很輕易思考完了這個問題,初步判斷確診,這個小氣的男人應該是生氣了。
「不就是親了下嘛,你又不是金子做的,碰一下還能掉金漆……」
然後說著,馮意檸被男人的目光淡瞥了眼,試圖戳戳點點小臂的手指——默默又縮了回去。
這男人冷臉好可怕。
就很像要吃了她。
所剩無幾自我保護的潛意識,讓馮意檸及時能懸崖勒馬,沒有再挑戰一個男人此刻的底線問題。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馮意檸兩眼一閉,往前一傾,側臉貼著男人胸。肌,忙中不亂地找了個舒服的貼貼睡姿。
還欲蓋彌彰地說:「我睡著了。」
裴時敘垂眸,這姑娘闔著眼眸。
昏暗的光線下,薄薄眼睫被染上一層透明色,極輕幅度地微顫,明顯是裝睡都算不上合格的耍賴模樣。
裴時敘口吻淡淡:「這也是因為普通人感知不到魔法,所以能發現你在裝睡麼。」
老男人好不給面子,馮意檸還在試圖負隅反抗:「我可以睜眼。」
「但是你要保證,不能把我丟下來。」
裴時敘唇角微扯:「憑什麼?」
這話太過不近人情,反倒激起馮意檸的勝負欲。
「我親了你,也相當於你親了我。」馮意檸有理有據、溫溫柔柔地說,「根據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我們之間扯平了,不存在任何虧欠誰的問題。」
愛因斯坦在場都能氣笑了,裴時敘算是清楚了,這姑娘也就是瞧著是只嬌氣兔子,比誰都膽大。
還沒等馮意檸反應過來的時候,後背已經抵靠冰冷牆面,被變故驚得睜開眼眸,微微睜大,垂眸就看到被分開的膝尖。
她下意識併攏,卻反倒被男人不急不徐地完全頂開。
馮意檸只能被迫眼睜睜看著。
杏色包臀裙間,被擠進深色筆直的西裝褲,質地講究的材質硌著大。腿內側的皮膚。
是種極其陌生的被侵襲感。
修長指骨圈住脖頸,白皙纖長,很輕易就被握在掌心,往上稍稍一提。
被掌控著對視間,馮意檸看到男人目光逡巡般掃過她,冷感嗓音格外的沉。
「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就等於再說一遍就完了。
馮意檸深深明白此時受制於人,只能很乖很慫地說:「好暈,忘了。」
酒勁上來,腦袋昏昏沉沉的,馮意檸感覺上下眼皮都快黏在一起,往前倒去。
幾縷烏黑髮絲落下,微蹭過脖頸,那股身上的淡淡茉莉香氣,直往鼻腔里鑽。
「同樣招數,第二遍也不會管用。」
沒有用招數……是真的好暈好睏,可來不及開口解釋的馮意檸,只想貪戀地蜷進身前這片溫熱中。
直到意識迷濛間,仿佛聽到耳畔隔著磨砂玻璃般的一聲。
「馮意檸?」
……
馮意檸醒來的時候,一時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從大床上起身,還一時沒穩住地栽倒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