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一會兒就打了兩盆熱水過來,和關明一人端著一盆,胳膊上掛著毛巾讓白存遠和穆瀾峪洗手。
黑液已經凝固在手上,不會影響吃飯,但手上有東西不舒服。
白存遠把手洗了洗,穆瀾峪也跟著把手洗淨,尚官準備去換水,任戈卻根本不拘小節,把手往白存遠用過的水裡一伸一搓,拿過白存遠用過的毛巾一抹。
尚官給任戈換了雙乾淨筷子,重新插在任戈吃到一半的肘子上,又給任戈換了個杯子續滿可樂。
任戈剛掏過喪屍晶核,摸過的筷子杯子全是黑乎乎的。
燒烤不多時就來了,白存遠拿起兩排鐵簽串好的烤羊腿,撕下一口汁水肆意的羊肉,孜然的香味兒在舌尖迸發開來。
「城裡老燒烤師傅烤的,他開店的時候正好鬧喪屍,要不是穆哥救了他,他早沒命了,您覺得鹹淡怎麼樣,我要不要讓他改改。」尚官一句話,既誇了穆瀾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又捧了白存遠。
「不用,很好。」白存遠幾口吃了小半個烤羊腿。
末世不會缺少供給給城心大人的美食,但每天都處在明天就破城的屍潮壓力中,就算是白存遠,最後幾年都沒胃口。
如今看著小戈狼吞虎咽啃肘子的模樣,白存遠胃口好了不少。
尚官有眼色,伺候人伺候地不錯。
白存遠不介意給他點甜頭:「叫那些人晚上進屋睡吧,所有人不允許上二樓。」
尚官眉開眼笑:「您放心,保證不會有一個人上二樓!」
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成為白存遠手下的代言人,整個隊伍自然會把他當做隊伍的二把手。
白存遠遲早會走的,他想要接手這個勢力。
白存遠讓他通知那些倖存者,那是給他臉。
白存遠點頭。
這種不記仇拎的清的人,很不錯。
別墅二層有幾間空房,穆瀾峪帶的老弱病殘們一間房,趙國懷祖孫三人一間房,霍鳳花、任軍紅、朱健、朱顏一間房。
任戈小狗對穆瀾峪嚴防,對白存遠死守,堅決要和白存遠住一間房。
白存遠看著擋著穆瀾峪的跟屁蟲小狗輕笑:「不讓我晚上給你報仇了?」
「狠狠撞」三個字瞬間進攻了任戈的心防,任戈狠狠搖頭:「不讓,不許!」
白存遠沒有阻止任戈攔穆瀾峪,而是縱容地抓了把任戈腦袋上的短髮。
白存遠的縱容給了任戈極大地安全感。
他拼命想要證明的白存遠不會有了新老婆就忘了舊兒子的事實,被白存遠以輕柔地撫摸和無聲地縱容給了他。
白存遠找了間乾淨舒適的房間,進門躺在柔軟的床上。
前世穆瀾峪沒有出現前,他從來不睡軟床。
軟床會讓人放鬆戒備,讓人悄無聲息的死在末世里。
現在別墅外喪屍穆瀾峪清理的很乾淨,一樓還有一群看見喪屍會瘋狂尖叫的人型報警器,旁邊還有隻看人小狗,白存遠很放鬆。
白存遠在床頭摸到了遙控器,遙控器的線連接著床墊,他扯了扯,發現不是空調,是電熱毯。
他給電熱毯開了二檔。
起身進了淋浴間。
溫水沖刷一天的疲憊,白存遠隔著浴室門聽見外面任戈在沖穆瀾峪汪汪叫:「出去,你睡樓道!我哥只能睡我!」
「……」
「我是說我哥只能和我一起睡。」
「……」
「反正你別想上我哥的床,也別想讓我哥撞。」
這都是些什麼台詞,怪糟糕的。
白存遠攏了一把頭髮,細白的泡沫順著他肌肉曲線完美的小臂流淌而下。
他把身上的髒東西都洗乾淨,將所有外面的衣服都扔進了垃圾桶,裹著浴袍出來。
穆瀾峪站在門口沒有走。
浴室門打開,溫熱夾著馨香撲面。
穆瀾峪被發梢掛著水珠子的白存遠迷了眼。
小學課本上的出水芙蓉這一成語在這一瞬間似乎被具象化。
白存遠被熱水沖得發困,聲音沙啞倦懶:「今天不睡你,把我們在商場找的換洗衣服放一套出來,你倆自己找地方把自己收拾乾淨,髒衣服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