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決不允許,永遠不允許身邊的人做出這種行為。
白存遠最討厭被別人選擇,被隨意選擇和隨意遺棄。
和他打交道,從來都只能是他做出選擇。
穆瀾峪是一個非常堅持自我原則,非常信守承諾的人。
白存遠了解他,當他想偷偷走一聲不吭的時候,證明逼他離開的壓力已經到達了穆瀾峪的臨界值,穆瀾峪從不會撕毀協議,他一但撕毀協議,就不會回頭。
相反,只要穆瀾峪正面答應了他不會走,他就會儘自己所能完成自己的承諾,不會再走。
穆瀾峪這種一聲不吭就撕毀協議要走的狀態……有點像被男朋友逼過火兒了,想逃避男朋友瘋狂占有欲的渣男。
不解釋,不負責,偷偷走。
欠教育。
白存遠走上樓梯轉動門把手,背後的空氣和他面前的木門一樣沉寂。
屋門打開,白存遠終於聽見了自己想聽見的答案。
「存遠,我不會再走。」
穆瀾峪有明顯的逃避型人格,他寡言,木訥,不會說話,有問題不說,問題積壓多了就逃避。
白存遠上一世沒少因為這個收拾他。
和穆瀾峪相處,白存遠經常有種明顯的感覺,穆瀾峪的情緒一直穩定而壓抑,他會突然表現出不高興,突然不想說話變成啞巴,再咬著牙自己把自己治好。
白存遠和他的行事風格迥異,穆瀾峪很多時候都會感覺不適,但他不擅長交流。
兩個人相處有衝突和差異很正常,但穆瀾峪不說,他純啞巴。
後來白存遠逐漸熟悉他的微表情,熟悉他的一舉一動,才終於知道穆瀾峪什麼時候會感覺到不舒服。
穆瀾峪善於隱忍。
上一世,穆瀾峪記掛著要屈服於他,讓他更安全的吸收自己的晶核,所以不會玩離家出走這一套。
這一世,白存遠自認為自己什麼都沒有,他可不想看著穆瀾峪和他玩這一招。
白存遠走近房間,坐到床邊。
穆瀾峪跟進來關門和他面對面站好。
好看的青年雙手撐著床面往後微仰身體。
嚴肅的男人在青年面前站成一座沉默的山。
白存遠揚起嘴角。
得到穆瀾峪的承諾,他的這次教育就算完成了。
讓他猜猜決定不走的穆瀾峪現在在想什麼?
在想自己應該站在原地,還是跪在床前,還是坐到他旁邊的床邊?
穆瀾峪是一個特別嚴肅認真的人。
所以他可以拋開那些倖存者的惡劣行為,看到他們只是想活著才妥協的本質。
同樣他也能把白存遠的每一句話都記在心裡。
比如來我床前跪。
穆瀾峪不知道白存遠已經把他看透了。
他看著白存遠身前的空地,思考自己要怎樣才能讓白存遠滿意。
白存遠這一路上幾次三番提到要給他機會讓他走,明顯是對他的表現不滿意的。
白存遠上來時曾經說過「訓完他們了,該訓你了。」
他是不是根本沒有消氣?
任戈問「你是不是等不及了,現在就想讓他跪你床邊」時白存遠給了肯定的答覆。
所以白存遠現在,是真的想白天使用自己?
穆瀾峪喉結滑動。
他摸不准坐在床上的撐著床面閒適地看著他的青年在想什麼,想要什麼。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反覆思考同一個問題。
白存遠是不是見他一聲不吭的撕毀協議,對他是否能完成協議產生質疑,所以白存遠現在不僅僅要讓他跪著回來,還想讓他真正的獻身,完成一個玩物應該完成的事情?
白存遠最擅長心裡博弈,穆瀾峪不說話,白存遠也一句話也不說。
他就那樣含笑看著站在床前的男人。
穆瀾峪再三給自己做心裡準備,終於下定決心。
已經是末世了,他既然答應和白存遠達成協議,就沒有什麼好扭捏的。
白存遠幫他救人,要忍受的麻煩還有很多。
尊嚴在末世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