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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存遠不想為任何人妥協,不想為自己以為是為他好才遺棄他的父母妥協,不想為白執意圖囚禁他控制他的靈魂而妥協,他不在乎穆瀾峪做的是多正義的事情,沒有任何人可以因為別人比他正義就審判他的行為和人格。

他不是無私的人,不是能包容任何人情緒的人,就算他重生遇見末世最後一刻擋在他身前的穆瀾峪,他也不能理解和包容穆瀾峪所救的那些倖存者的卑劣。

但他好心疼穆瀾峪,眼睜睜地看著穆瀾峪失去父母親人,親身體會穆瀾峪的痛的時候,他無比清楚他愛穆瀾峪,而愛本身就是一種沒有邊界的妥協。

妥協意味著什麼,白存遠很清楚。

他上一世在取白執晶核後妥協了。

白存遠兩世以來只後悔過那一次,他是一個永遠不會後悔的人。

但午夜夢回,每每運轉異能能量的時候,他會想到那個「孩子」躺在他的腿上,問他:

哥哥,你為什麼就不能喜歡我。

他會想,如果再來一次,他可以為白執妥協,就算他不喜歡白執,他也會為那個心裡只有他的孩子營造出一個生前美好的假象。

如果人註定要死,為什麼要在死後讓他留下那麼空洞而無邊際的遺憾?

這是放棄自己人格的妥協。

從他開始想如果的時候,妥協就已經開始了。

正因如此,白存遠知道穆瀾峪有多痛,他能理解穆瀾峪午夜夢回時的噁心,穆瀾峪吸收了父母弟弟的晶核,他也吸收了白執的晶核。

即使他們都沒做錯,相反,他們做了在這個時代中最正確的選擇——在那種危機時候,不吸收掉對方的晶核,他們面對的就是親人化作的喪屍——但那種吸收了親人晶核的噁心就是存在。

那種噁心,遺憾,和後悔,足以讓最堅強的人都日日輾轉懷疑自己,讓最堅固的城牆裂出令人心痛的紋路。

他尚且如此,何況如此柔軟的瀾峪。

瀾峪想救世人,卻親手處決了自己的家人。

白存遠理解穆瀾峪的夜不能寐,他感同身受,他越理解就越痛,越痛就越心疼,因為這些痛楚,穆瀾峪和他相處那麼多年,從來沒有和他提過哪怕是一點。

這種心疼告訴他,他對穆瀾峪動心了。

末世的生離死別千千萬萬,他從來沒有這樣心疼過一個人,白存遠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的心疼,認識到自己的喜歡,認識到自己的愛。

他愛穆瀾峪。

在這種心疼和愛下,他沒法對穆瀾峪生氣了。沒法因為穆瀾峪想死在他前面,想把自己的晶核給他而生氣。

即使穆瀾峪這個行為,會讓他在日後的日日夜夜夜不能寐,噁心自責,他都沒法在生氣了。

他理解了穆瀾峪的行為——穆瀾峪真的,無法再失去任何一個親人,他也愛他,愛讓救世主產生了和上輩子一樣的恐懼,從遇到他的那一刻開始,穆瀾峪就不再無堅不摧。

救世主失去了他的判斷,救世主只想讓他活著,面對拯救自己的渺茫的希望,他更希望自己喜歡的人可以獲得長久的安全。

白存遠重生後曾經問過穆瀾峪:「如果喪屍圍城,必須用你的晶核來做實驗,你會交出來嗎?」

穆瀾峪否認,反問他:「獻出我的晶核就能拯救世界?」

兩世的矛盾在這一刻有了解釋。

帝決定獻出晶核,可能從來不是指望趙國懷教授和其他科學實驗者可以做出什麼有功績的研究,他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是因為人類已經走投無路了,必須破局。

而破局的關鍵,在於他的晶核。

白存遠上一世推斷,帝之所以交出晶核,是因為帝做了兩手打算,帝的晶核可以用於實驗,實驗成功可以保住所有倖存人類,他的晶核也可以由趙國懷偷出給予白存遠,晶核吸收成功後白存遠會成為人類最新的倚仗。

但他現在突然有一個荒謬的想法。

如果帝真的僅僅只是想拯救全人類,穆瀾峪將自己已經取出的晶核重新安放回自己的眉心,是不是比倚靠他更加可行。

白存遠自認為他沒什麼拯救世界的善心和理想。

但穆瀾峪沒有那麼做,他選擇了他。

他走的那兩條路,不一定能拯救所有倖存的人類,但這兩條路,都可以讓一個人活到末世的最後一秒。

那個人是上一世白帝城的城主白存遠。

上一世的帝可以想無數方法,可他偏偏選擇屈從於一個男人,這也許是最優解之一,但絕對不是唯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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