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執看著城際飛彈,白存遠叫穆瀾峪看著他,摧毀飛彈勢在必行,但他覺得就這樣摧毀有些可惜。
武器應該用於抵抗敵人,而不是擔心被敵人滅殺就自斷手腳。
穆瀾峪身量頎長,他站在飛彈前,看了三秒,隨後邁開長腿繞飛彈一周。
繞完一周後,他站到白執身前:「白執,我看不懂。」
「你擔心摧毀不當引炸它把我們炸死在這裡?」
穆瀾峪搖頭,頭頂的白熾燈在他的臉上留下一片陰影,白執還小,沒完全張開,穆瀾峪比白執身量高一分,面無表情地站在白執面前時很有壓迫感。
白執仰頭看著穆瀾峪,笑了一下:「你想指揮我?不過我現在不想摧毀它了。我要把它留下來,除非你求我,答應離開我哥哥。」
穆瀾峪上前一步,身體擋住白熾燈,陰影將白執徹底籠罩。
白執皺眉,但他的鳳眼裡沒有絲毫被威脅的恐懼,只有興奮,他嘴角的笑意甚至沒有消減:「我現在不打算摧毀飛彈了,我就要以此來威脅你離開哥哥,難不成你要和我翻臉?」
站在他身前的男人沒有憤怒,他沉穩道:「白執,你比我聰明,我需要你幫我。你能不能學會怎麼使用這顆飛彈?」
「嗯?」白執挑釁地表情變作詫異。
穆瀾峪不打算摧毀這顆飛彈,穆瀾峪要幹什麼?
白執從炸油條的大娘那兒聽說過這人的事跡,救世主,老好人,他能允許這種恐怖的東西存在?
他還誇他聰明,主動示弱。
「哼。」
白執哼了一聲,走到發射設備前。
「你有仇人,你想炸誰?讓我幫你,我可是要收取報酬的,還是那個報仇,你得離開我哥哥。」
穆瀾峪搖頭,他伸手觸摸上冰冷光滑的飛彈表面,眼底一片白熾燈照不亮的深沉:「如果你能學會怎樣使用這顆飛彈,我會把它和所有的發射裝置都收入我的空間。」
白執心跳漏了一拍。
「你瘋了?你要留下這個殺器,你不是一向信奉救人?」
「是,我要留下這個武器。」
「沒人在空間裡裝過飛彈,空間裡的環境是否穩定,是否會刺激到飛彈,你是否會死,你想過嗎?」
「在我十級前,它會留在我的空間裡。」
「為什麼?」白執才出口,就領悟了穆瀾峪的意思。
N城有城際飛彈,其他城市也會有城際飛彈,在穆瀾峪不到十級無法抵抗城際飛彈的時候,他會留著這顆飛彈作為他的底牌。
「原來你也不是什麼良善……」白執說到一半,突然卡殼,如果穆瀾峪不是良善之輩,他為什麼要冒著風險把這顆不一定能穩定存放的飛彈留在自己的空間裡:「你是為了哥哥?」
救世主沒有藏匿自己的意圖:「如果我們遇到我們無法抵抗的高級喪屍,你可以把我留在原地牽制這個喪屍想辦法引爆這顆飛彈。如果有其他城市威脅存遠,我們也可以用它和其他城市形成對抗之勢,讓他們投鼠忌器。」
如果是別人說出這番話,白執一定會嗤之以鼻。沒人會願意為了其他人犧牲至如此。
但說出這番話的是穆瀾峪。
他見過穆瀾峪怎麼擋在他身前保護他,也見過穆瀾峪在垂死掙扎之際忍著疼痛就為了把晶核交給他讓他藏起晶核。
如今,穆瀾峪又悄悄和他達成了一個「犧牲協議」。
白執眉心微擰,伸手拍拍靠著牆壁的書櫃:「把這個收入空間。」
穆瀾峪走上前,將書櫃收入空間。
白執指發射裝置,指電腦,指飛彈,穆瀾峪逐一將他們收入空間。
「你真的很聰明,如果我不在,有你在,存遠永遠都不會出事。」
白執斜穆瀾峪一眼,裝作沒聽出穆瀾峪為未知的未來和死亡提前把哥哥託付給他的意圖:「沒事兒硬夸。」
白執在和方海商議好要將城際飛彈作為最後的底牌時,就已經系統地學習過要如何發射城際飛彈。
會使用武器是擁有武器的第一步,所以他根本不需要現場研究。
存放飛彈的房間瞬間變得非常乾淨,這個地下庫房被二人徹底搬空。
「走吧。」
穆瀾峪轉身上樓,他走在前方,默默給身後的白執開路。
臨時存放飛彈的庫房沒有任何安防設施設備,有監控和紅外,但在通信癱瘓的時刻這兩個東西並不能給N城發出預警,白執輕鬆摧毀了它們。
「你就不怕我剛剛已經動了飛彈,讓它們在你的空間裡爆炸?」
穆瀾峪腳步未停,前面已見天光,他爬上爬梯,站在陽光下,朝白執伸出一隻手:「你不會。」
「你就這麼高估自己?」
「我的生命很有價值,你把我當存遠的儲備糧。」
一個會為哥哥無條件犧牲的,能擋刀,能擋喪屍,死了還能把晶核給哥哥用的高級儲備糧。
「現在我空間裡還有飛彈,我的價值更高了,不是嗎?」
白執朝穆瀾峪伸出手,讓穆瀾峪一把把他拉上地面。
「挺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