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轉了下身體,又用小手扯了扯白執的衣服。
白執以為昭昭想讓他帶她去找其他人,他正要動,聽見小姑娘很小聲的說了聲:「對不起。」
白執沒有說話。
昭昭的聲音有些委屈:「昭昭打哥哥,昭昭是壞女孩兒。」
打哥哥?
她是在說,幾天前的事情?
白執不喜歡應付小孩子,小孩子以為哥哥在生氣,聲音更委屈了,抽抽搭搭的。
不知道的以為是他打了小姑娘。
白執愈發煩躁,聽見小姑娘帶著哭腔說:「爹打哥哥,哥哥喜歡爹,昭昭,昭昭也想,昭昭想……」
她哭的太厲害,越說越委屈,怎麼也說不完整話。
但白執聽明白了。
「你想我喜歡你?」
小姑娘的淚盛滿眼眶,她抓著比自己高大好多的哥哥的衣角仰頭,聽見哥哥冷淡的聲音,和沒什麼感情的狹長的眼睛。
她覺得有些無措,小聲說:「是。」
「我不喜歡愛哭的女孩子。」
一雙大手抓住了她的小手,把褶皺的風衣衣角從她的小手中拯救出來。
昭昭掌心空了,更加無措的站在原地。
她不知道要怎麼和人示好。
半晌,她感覺自己視線中的黑衣服晃了一下。
「是不是看不見?」
昭昭含著淚水的眼前一花,已經被白執抱起架在脖子上。
越過一顆顆腦袋,昭昭清楚地看到台上的白存遠和穆瀾峪。
她眨了眨眼,淚水立刻被排擠到腮幫上,又被她大大的笑容頂進酒窩裡。
「爹!是爹!」
「嗯。」
白執冷淡的「嗯」了一聲。
白存遠說完話後,都是白忠誠在進行職位宣布和表彰嘉獎,白執懶得聽,才注意到了扯他衣角的小昭昭。
這個小姑娘,剛才扯著他的衣服的時候,那麼傷心,這一會兒就喜笑顏開的晃著小腿用腳後跟踢他胸前了。
白執順著小姑娘的聲音往台上看,看見讓開麥克風帶著淺笑的白存遠,和接過話筒的穆瀾峪。
白存遠和穆瀾峪任安全區副總長。
每一個被任命的人都要說一段上任詞。
穆瀾峪接過話筒,視線環視台下一周,落在白存遠身上。
「我想借任命致辭的時間,向我身邊的人表白。」
「什麼話要挑這麼鄭重的時候說。」白執輕哼一聲。
昭昭抱著他的腦袋穩穩地坐著看台上:「什麼是表白?」
「表明自己的心意,就是表白。」白執解釋完,覺得對小姑娘來說,這話還是很難理解,他換了種說法:「說自己想說的話。」
「那我想和哥哥說對不起。」
「這不叫表白。」
「但這就是昭昭想和哥哥說的話。」
人潮突然有人開始歡呼和起鬨,有人帶頭鼓掌。
白執聽見身前的人們在說。
「他這個時候表白,大家怎麼這麼興奮?」
「哎哎哎,我剛剛可聽說了,這位穆副總長是C城安全區的救世主,他救了整個C城安全區的人。聽說他救那些人的時候還不厲害,是靠和白副總長達成協議,得到白副總長的支持才把所有人都救下來的。」
「那有什麼好起鬨興奮的。」
「因為他們達成的協議就是,就是獻身談戀愛的協議。」
「人救下來了,他們也在一起了,怎麼不算是一種圓滿呢?」
……
白執皺眉,這都什麼跟什麼。
穆瀾峪沒想到底下的倖存者們會起鬨,抿唇頓了一下。
在和平和幸福下,人們會有看熱鬧的興奮。這是真正的和平與安寧。穆瀾峪不擅長應對這些人,但白存遠對所有的倖存者們再了解不過。
他鹿眼盛著笑意著看穆瀾峪:「那麼早就放你出去準備了,還是會緊張?」
穆瀾峪的緊張和糾結在愛人的聲音中變成堅定。
他鬆開話筒,握住白存遠的手,一隻手握一個,小學生手拉手一般,鄭重道:
「存遠,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我不會未經你的允許就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