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阮家破產,房車俱用以清還債務,他們一家也搬離了S市。
據趙若華說,他們回了阮正榮老家,是南方一座生活成本低得多的小城市。
自那之後,沈軻再也沒見過阮季星。
朋友圈很快翻到底,他這才折回聊天框。
她發了身份證號、學號等信息,最後是一句謝謝。
R136a1:收到。
沈軻扯了下唇角,伸懶腰似的直起腰,將她的信息錄入。
過了會兒。
R136a1:試試看好了沒。
寄星:可以了,謝謝。
以前的阮季星從來不會對他這麼客氣。
她想要他做什麼,從來都是祈使句,理所當然地,仿佛他是她阮大小姐的隨從、傭人。
不過,是在他開始頻繁出入阮家之後。
沈軻想,她的邏輯大概很簡單,他在阮家吃好的喝好的,離開時也不空著手,那麼,他就有償還的義務。
其實這樣也好。
他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又處於自尊心最強的年紀,平白受他們的恩惠,多少覺得像是被可憐、施捨。
成了阮季星的跑腿、陪讀、陪玩……心裡反而沒那麼難受。
就當是用勞動換取報酬。
現在呢?
家庭經歷那麼大的變故,加之過了法律和生理上的「成年」分界線,她也學會了體面的禮貌。
沈軻斂眸,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陰影。
他回了個不客氣。
*
裴穎在傍晚時發了召開班會的地點。
阮季星所在的工管二班一共30個人,男生居多,但男女比例相對而言比較均衡。
今天是第一次全班正式見面,就是進行自我介紹。
馮清瑩是第一個上台的。
她在黑板上寫下名字,恰到好處地微笑著,說:「同學們好,父母願我如柳宗元寫的『清瑩秀澈,鏘鳴金石』那樣,澄澈透明,又像金石一樣鏗鏘作響,希望日後我能像愚溪一樣得到大家的喜愛。」
單就是這番發言,就足以令人印象深刻。
她太自信了,落落大方的,仿佛講台本就是屬於她的主場。
謝曉羽小聲和阮季星說:「我突然發現,她和我高中班長做派、說話腔調都特像。」
等馮清瑩下台,她又湊過去問:「你打算競選班長嗎?」
「當然。」馮清瑩笑笑,「到時你們給我投票啊。」
「沒問題。」
班會開到一半,輔導員姍姍來遲。
他叫徐睿誠,很年輕,三十出頭的樣子,戴副黑框眼鏡,笑起來很有親和力。
「不好意思啊,來晚了,一班那邊也在開班會,把我拉過去看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