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比我委屈多了,她一個單親媽媽,沒學歷,為了供我讀書,低聲下氣地四處求人。」
她看他。
沈軻目視前方,「沒有賣慘的意思,這麼多年,我們早就習慣了。」
她又問:「我好像從來沒問過你,當初在我家,你是不是有種寄人籬下的感覺?」
「是。」
他坦然承認,「我心裡有道聲音時刻提醒我,不管他們怎麼對我好,我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不能得意忘形,誤以為得到這些是理所應當的。」
從小的經歷讓他明白,靠雙手掙出來的,才是絕對屬於自己的。
別人贈予的,終有一天,會以另一種形式失去。
阮季星無意識地踮腳,翹腳,來來回回,像個小孩子似的,她從小就會給自己找樂子。
不知何故,她有些悵然:「難怪我以前總感覺我們之間隔著一層。」
謝曉羽說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在她看來,遠沒那麼親近。
來往頻繁,但實際上,他們算不上朋友,更不是親人。
果然嘛。
「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
因為陳師瑤今天跟她說了一些,她意料之外的東西。
她搖搖頭,說:「等車無聊,隨便聊聊唄。」
正說著,車就到了。
沈軻拉開車門,讓她先上。
玩了一整天,阮季星精疲力盡,坐到車上,渾身的力氣卸了,就不想說話了。
她望著窗外夜景走神。
忽地,肩頭一沉。
他居然睡著了。
她抵著他的腦袋推他一把,「你別靠著我啊,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啊。」
沈軻沒半點反應,呼吸勻長,胸膛規律地起伏著。
像是睡熟了。
也是,更累的是他才對。
他累了不止一天兩天,更不止一年兩年。
自他被冠以「沈軻」這個名字起,就開始承受生而為人的痛苦。
以前阮季星從未嘗過吃苦的滋味,阮家破產,原當成「隕落」,實際不過是換種生活方式,換個角度看世間百態。
所以,如今才能切身理解他和趙若華。
罷了。
她輕撫了下他頭上留疤的地方,幾不可聞地,如嘆息般地說:「沈軻,好好睡一覺吧。」
她沒看到,他的手指細微地顫了顫。
阮、季夫婦曾帶他們倆出門短途旅行。
以阮季星的公主脾氣,恨不得有個貼身侍僕,這個「重擔」便落在他身上。
她的嘴巴就沒停過,一直使喚他:沈軻,幫我拿一下水;沈軻,幫我剝蝦;沈軻,等等,別走,給我拍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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