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軻也沒能落著好。
對著盥洗台的鏡子一照,他方曉得後背被她撓成了什麼樣,舌尖舔了下唇角,那裡也被她咬破了。
他笑出聲,低喃了句:「真是只貓,牙尖爪利的。」
回到床邊,女孩側躺著,身子微蜷,長發一半蓋住了臉,一半鋪在枕上。
大抵是命運的驅使,讓他再一次看到那本筆記本。
紙張探出一角。
他終於打開了它。
阮季星注意到他的沉默,翻過身。
她張了張口,發生得太突然了,她原本打好的腹稿,在一場激烈的歡情後,這會兒僅剩下隻言片語。
沈軻看完,疊好,歸於原位,關了燈,進被窩摟住她,吻了吻她的頭頂,「睡吧。」
她這下根本睡不著了,抬頭看他。
拉緊窗簾,沒有光線透進來的屋內,連最親近的人也看不清。
「……你沒有什麼要問的嗎?」
他聲音平靜:「你這麼一個藏不住心事的人,既然不想告訴我,我就當作沒看見。」
阮季星再遲鈍,也發現他的語氣不對勁了。
「我只是沒想好怎麼和你說,因為不管你的態度是什麼,我都可能不舒服。」
沈軻反問:「不管我的態度是什麼,你都想去,是嗎?」
她沒打算騙他,點了點頭。
「那你就不要管我的態度,做你想做的事,去你想去的地方。」
阮季星徹底從他的懷裡出來,帶著情緒,「啪」地按亮燈。
她那雙透澈漂亮的眸子充滿不可置信,「你是覺得我不顧及你的感受,在和我賭氣嗎?」
他也坐起身,解釋說:「我的意思是,你不用顧及我。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希望我能成為你的後盾,能成為你對抗世界的底氣,你不懂嗎?」
「不行,沈軻,你不能這麼想。」
她蹙著秀眉,「我愛你,所以我在乎你的感受,你不可以替我忽略你自己。」
沈軻頓了頓,沒有控制好語氣,直板板地說:「你再說一遍。」
她一聽就來氣了:「你是非要跟我吵架嗎?」
「我說,」他刻意放慢語速,幾乎是一字一頓地,「那三個字,你再說一遍。」
阮季星:「……」
剛躥起的火苗在這一刻就被他澆熄了。
她深呼吸一口氣,說:「你可以說你捨不得我,希望我別去;你也可以說你支持我,鼓勵我去。而不是將決定權推給我一個人。我沒有那麼獨立,我很依賴你們,我想在我做出重大決策的時候,有你的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