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徹底暗下來了。
「班長,你真的很好強。」他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輕,「我一直很聽你的話,這是最後一次了。」
他轉身走了,馮清瑩一句挽留的話也沒說。
後來阮季星聽沈軻說,唐天和那天喝了個爛醉如泥,抱著樓底下的電線桿子瘋言亂語。
「如果不是怕被人找到宿舍來,我們寧願裝不認識他,把他丟那兒。」
沈軻說歸說,那晚還是和徐瑋一左一右地架著他架宿舍,等他將胃吐空,又給他打了地鋪——實在沒辦法把他弄上床了。
她有些遲疑地說:「你身邊人怎麼接二連三地經歷分手和被分手?」
先是徐瑋,再是程世鏡,接著又輪到唐天和。
像是陷入了某種詛咒。
沈軻說:「你不如算算,你們班一年下來分手的有幾個,還在談的又有幾個。」
她一想也是。
「世上的人大多聚了又散,要麼關係淡了,要麼撕破臉,一刀兩斷,失戀的痛苦也就這一陣子,唐天和會走出來的。」
也不知道徐瑋那倆的互相消耗,和唐天和這個斷崖式分手,哪種更令人難受些。
沈軻看著她,「說得像是你體會過失戀的痛苦過似的。」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再說,沒分過手,也跟好朋友絕過交。」她說,「但我後來釋然了,樂極易生悲,苦中也能作樂,悲傷、快樂都是一時的,生活才是永恆的。所以我挺能跟班長感同身受的。」
他說:「你先別感同身受,我怕你也想跟我分手。」
阮季星:「……」
她笑著親親他,「還怕嗎?」
他面無表情地點頭。
她又親了一下,「這樣呢?」
再親一下,小雞啄米似的,「這樣呢?」
沈軻乾脆按著她的後腦勺,和她深吻。
她主動地迎合,小聲哄著這個幼稚又沒安全感的男生:「我要愛情,我要在無常的人世里和你庸俗地相愛。」
*
現實里的故事,往往不會到「公主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或是「彼此走向分岔路口」就結束了。
都是同專業的,阮季星又在和沈軻談戀愛,馮清瑩和唐天和碰見的機會多得超乎他們自己的預料。
若是正面遇上馮清瑩,唐天和要麼裝視而不見,要麼……
除了躲,他也沒別的應對法子了。
更叫他傷心的是,她似乎半點沒有受失戀的影響,依然漂亮,依然耀眼。
他最近深夜總是輾轉反側,嚴重影響了徐瑋和沈軻的睡眠。
徐瑋和沈軻說:「你要不叫阮季星勸勸他,她不是跟馮清瑩是室友嘛,讓他倆複合也行。」
沈軻淡聲說:「唐天和的爛攤子,憑什麼讓我女朋友幫忙收拾?」
徐瑋瀕臨抓狂:「那隨便你想個辦法,反正別再折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