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殊上船後,他注視著季蘊,不禁紅了雙眼。
船行駛得愈來愈遠,直至他再也瞧不見她的身影,才抽回目光。
季蘊遠遠地望著船已然遠去,她臉色微白,秋風穿過她的衣襟,令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三娘子,咱們回去罷。」萍兒輕聲道。
季蘊留戀不舍地收回視線,同萍兒轉身離開此處。
經過長亭下時,她瞥見陳密緻等官員,便向他們行了禮,隨即登上車輿回季宅。
陳密緻早就發覺季蘊,他瞥了一眼她,笑道:「想不到這季家的三娘子對曹殊倒是一往情深啊。」
另一位官員道:「聽聞曹季兩家從前就有婚約,這也不奇怪。」
陳密緻聞言沒說什麼,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鬍鬚。
車輿緊趕慢趕地進了城,一路行駛到季宅。
季蘊和萍兒迅速地下車後,看守側門的小廝眸光閃了閃,他欲言又止,放她們進去了。
「萍兒,你有沒有覺得他有點奇怪?」季蘊回頭看了小廝一眼,狐疑道。
萍兒迷茫地搖了搖頭,解釋道:「三娘子放心,他收了四娘子的賄賂,絕不會說出去的,四娘子也只吩咐回來後走側門就行。」
季蘊頷首。
二人繞過假山石,小心翼翼地走進遊廊中,一路走至祠堂,立即就發覺不對勁了。
看守祠堂的小廝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錢媼婆,她聞見動靜朝季蘊的方向看了過來,像是等候許久。
「三娘子,您可回來了。」錢媼婆皮笑肉不笑道。
萍兒見是錢媼婆,她的臉色一變,嚇得不敢說話。
「錢媼,你怎麼在這兒,莫非是伯母過來了?」季蘊強裝鎮定,語氣淡淡地問。
「主母並未來,而是吩咐老奴特意等三娘子您回來,並告知您一句,主君和主母在前廳等您。」錢媼眼裡泛起冷光,笑吟吟道。
「我知曉了。」季蘊扯起唇角。
「三娘子,您請罷。」錢媼假笑幾聲。
話音剛落,幾個身強體壯的僕婦上前來,氣勢洶洶地將季蘊團團圍住。
「錢媼,你這是什麼意思?」季蘊一驚,她面帶慍色,質問道。
「老奴這是怕三娘子一個想不開,所以特地帶了人手,您就乖乖去罷。」錢媼笑道。
僕婦們得了命令,立即就要蠻橫地架起季蘊的雙肩。
萍兒從來沒見過這種架勢,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