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溫室也像是個迷宮,占據了巨大的地盤,繁複的不止一條通行的路。而蕭馳輕車熟路,走了兩分鐘,就到了溫室的最外沿。
是一個巨大的露台。
還未從這個透明的溫室里出來,裴知意就瞧見了,漫天的星空。
絢爛的如銀河,斑斕耀眼。
出了溫室到那露台的扶手處,地上燈火通明,同樣熠熠生輝。
仿佛天地間都被盡收眼底。
讓人忍不住停駐。
涼風吹拂過髮絲,裴知意把吹拂到臉頰上的頭髮別到耳後,眼眸一下就對上蕭馳的眼。
他沒有看夜空,也沒有看地上的燈火,而是只在看她。
她手指動動,眼眸撇開,不敢面對。
都亂了。
她的心,她的舉動。
越發朝著無法控制的方向在走,原來人的心,真的可以分成好幾個部分被不同的人占領。
一直到深夜,臨近零點,蕭馳才送了裴知意回家。
裴知意現在不習慣晚上有傭人在,所以現在只有機器人在。感知到裴知意回來,準備好拖鞋,放在了門邊。
ldquo歡迎回家,主人。rdquo它掃描而過蕭馳,ldquo歡迎回來,主人的同伴。rdquo
很快又拿了一雙鞋放在一旁。
裴知意穿上鞋,把身上的外套褪下。跟在她身後蕭馳,不言不語的,卻存在感十足。
她的手撐在桌邊,仰臉看他。
到現在沒走,他想做些什麼?
她的眼神在問他,蕭馳言簡意賅:ldquo等你睡了,我再走。rdquo
所以,他要守著她睡嗎?
裴知意的腳在地面點了點,幾秒的停頓後道:ldquo嗯。rdquo
又被他撕開了一道口子。
她起身:ldquo我去洗個澡。rdquo
沒理會身後的視線,裴知意進了浴室,被熱水淋透,用手抹了一把被水沾濕的臉,睫毛上的水珠滾落砸地。
一個澡,洗的比平時更久。
皮膚被氤氳的水蒸氣蒸騰的一片緋紅,她烘乾身子,穿著自己的吊帶睡裙,打開了房門。
屋內只床頭留下一盞昏黃的檯燈,厚重的窗簾遮掩住屋外的天色,一片黑暗。
那昏黃的燈光照在貴妃榻邊緣,男人的腿筆直而坐,雙手合十,拇指交錯,那光只照到他半邊身子和下頜處一角,影子斜長,無法忽視。
乍然從光亮處走到陰暗,裴知意的眼睛過了好幾秒才漸漸適應。
而蕭馳卻分明看得清楚。
被細繩壓下圓潤白皙的肩頸,漂亮的鎖骨,以及隆起的雪峰。
還有那細膩若白瓷的肌膚...
像是被添了一抹柔光似的光暈,晃的眼神都忍不住跟著動。
她掀開了被子,把身體掩蓋住,烏黑如海藻般的長髮披散在枕上,側轉過身,一眼看到那離自己不過幾米距離的男人。
ldquo你就這樣看我睡?rdquo裴知意聲音很低。
蕭馳喉嚨發出一聲沙啞低沉的單音節:ldquo嗯。rdquo
裴知意把燈熄了。
徹底的,整個房間,陷入了安靜和黑暗。
感知像是不聽使喚似的使用,可以感覺到男人鼻翼的呼吸,還有他眨動的眼。
翻轉過身,裴知意竭力忽略這一切。
可這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半晌,裴知意從床上坐起,抓了一把前額的發,抬眼看向黑暗中的那個人。
ldquo蕭馳。rdquo
男人從貴妃榻邁步走了過來:ldquo嗯?rdquo
ldquo睡不著。rdquo
他站在了床邊。
裴知意長呼出一口氣:ldquo有洗漱的衣服嗎?rdquo
ldquo......rdquo
ldquo有。rdquo
ldquo去洗澡,換了衣服過來。rdquo她扯過被子躺下,再不看他。
腳步聲沉穩的朝著浴室那邊走,裴知意把被子拉高到自己眼皮下,感覺自己是瘋了,完全的瘋了。
做出來的事,也越來越不理智了。
而她到現在,卻並不後悔。
這才是最可怕的,底線在不斷的拉低......
她敢確認今晚的自己不會和蕭馳做些什麼,可未來卻無法保證自己還會是這個想法。
輾轉反側。
直到浴室的大門被拉開,從裡面傾泄的光照在了她的後背,她眼眸落在剛剛蕭馳坐的貴妃榻上,聽見蕭馳操控著燈熄滅。
被子被掀開,傳來一股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