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想,他可不敢這樣做,是個不折不扣窩裡橫的小霸王。
等門被關逸推開,他那把別在腰上的長劍亮相,梁彥好立刻就慫了,連忙把腦袋轉開,甚至是直接轉身,面對來人的另一個方向,佯裝威風,問,「晚飯什麼時候好,我今日一個白天就只吃了半口餅。」
關逸一眼就瞧出來了,這傢伙彆扭著呢,肚子餓了不肯說,還要裝作那仙人只喝山中露水的模樣給他們看,
真是小孩子脾性,「小二已經去買了,估摸著等會兒就能到,你要是真餓,現在就和啞姑娘一塊兒吃點牛乳和干肉。」
劍客說完,俯身半跪在地上,仔細小心地將呼衍容吉放在角落裡的那床被褥上,邊放邊說,「這小二怎麼辦事兒的,褥子上這麼大個腳印,想糟蹋誰呢。」作勢要給呼衍容吉換了。
公子哥兒哪知道這傢伙眼睛利,和府上的老媽子一樣,平日裡說話說話聽不明白,這偶爾歪了的衣領倒是能一眼看出,面紅了,忙把頭扭回來,道,「那是我踩的。誰叫小二不長眼,非放在一進門的地方。」
關逸笑,笑他,又給呼衍容吉指了指那個髒腳印,再悄悄地指他,想問她介不介意,如果介意,他這就去找人換了,如果不介意,那就這樣。梁彥好知道他要告狀,但是比起給關逸擺臉色,他眼下更在乎呼衍容吉的想法,所以也在看呢,用餘光。
先說呼衍容吉為什麼被人抱上來。
除了手腳脖子上的鐵鏈外,還有衣不蔽體這層原因在。
她身上還穿著從西域帶來的那身舊襖子,是用去年冬天兄長給她打的氂牛皮做的,這幾個月給她熱得夠嗆,但誰要把這件衣服扒下來,她都要生氣,所以又給了她一件漢女的長衣罩著,好叫她在人群中不那麼扎眼。
這也是梁彥好時時刻刻嫉妒關逸的原因,他不願意自己把呼衍容吉帶上來,他覺得他們兩人身份有別,在屋外和她太親近有損自己王公貴族的形象,可她隨便走兩步,那不該給男人瞧見的地方便都露出來了。
再說她對關逸的有意挑撥持什麼態度。
只見那女人脫離的劍客的懷抱,無所謂地看了眼褥子上的那個鞋印,用手拍拍,而後不管不顧地坐了上去,再沖關逸搖了搖頭。
「也就你理他。」關逸小聲嘀咕,而後抬頭看了眼坐在床邊的梁彥好,再次叮囑,「真餓就吃點牛乳和肉乾,別說我沒提醒你啊,出門在外少挑剔,眼下還沒出司隸校尉部,有的是好東西給你造,等到了涼州你再看,方圓十里都沒口水喝。」
他不聽,把頭一撇,心道自己身上帶了這麼多的銀錢,就不信這一路上找不到好吃的。
呼衍容吉見狀,只抿著唇笑,伸手拍了拍關逸的手背,要他別太擔心,而後面帶歉意地感謝他,還要麻煩他把自己的食物端進來。
要我說,這四個人沒一個不奇怪的,都是不折不扣的怪胎。你說這呼衍容吉已經是階下囚、腳邊狗了,進漢大半年,愣是不肯吃一口漢人的飯食,唯牛乳與肉乾不肯。不然,她就要去狗盆邊上與狗搶食,追著那生肉開口啃。
梁彥好是真沒見過這種女人,忍不住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從西域來的,也許那人伢子騙他,故意把她的身世往高了報,好買個價錢,就這模樣,就她這模樣,和那草原上茹毛飲血的匈奴人有何分別。
男人盤腿坐在床邊,插手抱胸,無比認真地盯著她的吃相,一邊嫌棄一邊羨慕地,禁不住小聲說,「真有那麼好吃麼?我聞到那味道就想噦。」
只有吃飯的時候,呼衍容吉不會理他,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食物總是能讓人情不自禁聯想到過往的生活。她摸起瓷碗裡最大的一塊肉乾,往嘴裡塞,很硬,能把她的牙咯掉,可當她的舌尖觸碰到肉上的鹹味、鮮味時,就會回想起十幾歲的時候,和兄長阿媽坐在火堆旁邊,用紋刻了家族花紋的匕首一點點削冬天就曬乾藏好的肉乾吃。保存得好,肉乾是不會硬的,入口即化,還有股淡淡的奶香。=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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