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一樣,他們好像對自己沒要求那般,做點什麼都要夸好。從方才把包子端上桌開始,關逸和趙野就在她耳邊說了無數遍,「小娘子/娘子這飯做得真好吃。」
倒是酒興言最為鎮定,一人分坐一邊,邊咬著那口肉包子,邊往嘴裡倒酒,含含糊糊地說,「都是年青人,有人知道丑時起來給大傢伙兒做早飯,有人身上負傷呢,也能幫忙收拾庫房裡的貨物,好幫我們早日出發上路,可有的人呢,只知道整日睡至那日上三竿。我說彥好,咱對面使劍的都不忘練習基本功,你這當一隊之首的,總要做點什麼,給大家站出個表率來。」
梁彥好年紀不大,才二十出頭,在梁相的眾多兒子裡不算出類拔萃的,甚至可以說一無是處。讀書是沒讀出什麼名堂,寫的一手字那比蛆蟲扭得還難看,騎射更拉胯,常年被馬兒拖在地上跑。
要不然也不至於這麼大老遠往西域跑一趟,不騎馬,興師動眾地跑來駕車。
梁彥好咬著包子,沒接話,他覺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上說自個兒的短處,有些跌臉,所以不動聲色地在桌下踢了關逸一腳,要他把話題引開。
關逸吃著正香呢,要不是心疼人小娘子懷著身孕,他真想厚顏無恥地開口讓章絮再煮兩碗餺飥來,「我說趙兄弟,你這瞧人的眼光高人一等啊。昨天我們還在說呢,說你能為了你家娘子捨生忘死,肯定是看中了她的美貌。沒想到這秘訣竟然在這陶碗裡。」
趙野已經恢復大半了。至少看起來如此。他坐在章絮右手邊安安靜靜吃著,就怕他們說一句不好來,傷她的心。誰知道率先得到的是這樣的推測,便開口直言,「這是我
第一回吃她做的飯。」
等等。
他說什麼?
關逸咽下了嘴裡的那些個肉團麵皮兒的,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問,「你說什麼?這種話你也能說得出口。」
有什麼不敢說的。趙野轉頭看了一圈桌上都覺得他在說笑的三個男人,再次重申,「這是我
第一回吃我家娘子做的飯。」
「你怕不是癲了?」關逸詫異。
「你們幾時成婚的?」酒興言也投來好奇的眼光。
「這樣白滑鮮嫩的面片,大概用的水引法,手法嫻熟,力道合適,薄而韌、長而透,入口即化,絕不能是今日一日學會的。姓趙的,你不必在我面前這樣炫耀。」梁彥好用手中的箸捏起一條白嫩可愛的面片,再用勺舀了一匙肉湯給身邊的呼衍容吉送去,教她如何吃,而後開口說。
章絮聽了,面紅,只覺得這夥人誇張,便伸手打了打趙野的手臂,快讓他別說了,緊跟著解釋道,「婚後夫君對我疼愛有加,不曾叫我過手油鹽之事。」
旁人一聽,又是驚訝又是不敢置信地轉頭去瞧那粗糙男兒,問,「總不能你做的比她還要好吃?」
趙野覺得這些人真是莫名其妙,仰頭爽快地把餺飥喝進肚裡,答到,「我做那湯羹,不過勉強下肚,比不上娘子千分之一。」
劍客聽了,先罵,「暴殄天物!」
醫者從菜碟里捏了幾根醬菜放進餺飥里,混著一道吃,張嘴附上,「什麼樣的人便能做什麼樣的事,切莫盲目以一力代之。我看丫頭做這些心裡高興的很,連舌苔都淺了不少,是好,這胸中鬱結怕是能散了。」
公子哥見呼衍容吉能跟著一塊兒吃了,也補上,「我與你雖有過節,可話得實在是,章娘子這活兒乾的漂亮。若不是出身貧寒,是個能當大家的料。」
趙野聽了,心裡也高興,轉頭看了眼她,心想,娘子是有本事的,能唱詩,能裁衣,能烹餅湯,還能吃下這樣多的苦。所以忍不住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答,「我二人成婚不過月余,偶有不了解的地方也實屬平常。再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們一路過來,依山傍水,尋不到如此豐厚的食材,自然也沒法兒用上她的長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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