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日後會成為一個無堅不摧的團隊,所以啟程的時候,每個人都得把自己的後背交出來,要儘可能坦誠地了解對方的底線和手牌。說來也是奇怪。這些人沒有因為她是外邦女子而輕視自己,反倒給予自己力所能及的自由。
「ЖаоЕэ,бичинийнумсумболоодбэлэнбайна。Хааааарвагэжбайгаагааэлчивэлсумоноболно。」(趙野,我願意成為你的弓箭,一旦你同我說出想要射往的地方,出箭必中。)她如此自信地說出自己的承諾。
趙野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指了指天空中飛的那隻鳥,開口道,「СYYлчийнасууландзориулав。ТэрувуугарважлбайвалYссэнзэвсэгеникээавчявабθгθθдзамдээрэнэрийнминьаюулгYйбайдалчинийгарбYрэнбайболно。」(最後一題是我給你出的。只要射中那隻鳥,想要什麼武器、裝備隨便提,日後路上我娘子的安危便徹底交由你手。)
那隻鳥,那隻從水面上划過,時而高飛時而低懸的那隻白鳥。
呼衍容吉將它視作自己的最大敵人,那個幾乎葬送了他們的須卜氏的頭領的頭顱,兇狠了目光,一箭射出,成功將白鳥射下。
「Тэрчамайгилээсирсэнгэсэн。θмнθньдайнболжбайсан。ХилийнбоомдээрирээдбичинийболонсэлэмчнийусламжийгнададСYбYЧоукиныолгойгаслаадуслаачгэжYсчбайна。」(她說你是從邊關來的。以前打過仗。等到了邊關,我要你和劍客的幫助,助我砍下須卜猾勤的頭顱。)
「сайн。」(好)趙野笑著張開手,迎接他們的最後一個夥伴。
如此,六人組成功集齊,整裝待發,各司其職。
關逸改為車夫,專職駕馬;呼衍容吉騎馬在前,負責車隊前方的安全,如有倭寇山匪之敵侵擾,可就地射殺於馬下;趙野專職押運,後方重約幾千斤的貨物全權交由他的接管。章絮管帳及後勤保障。酒興言為醫士,查驗一行人上路所經手的一切食物,謹防中毒受傷。
哦,對了,還有梁彥好,他只負責不懂事、享受和毒舌吐槽,還有這一路上在亂世江湖中難能可貴的大大善心。
第46章
他們再次出發的時候,時值白露。
然而此白露非彼白露,今年的白露就像是一夜到了冬。天氣涼得實在嚇人,身子骨最弱的章絮往身上穿了三件衣裳才能勉強抵過迎面而來的寒風。(東漢末年正值小冰期,年平均氣溫只有十攝氏度)原本她計劃著,到下一個村子再添新衣,誰知道才出門,就在路上耽擱了近兩個月。
「哪有這麼冷?懷了身孕的女人真是嬌氣。」梁彥好最看不慣趙野對娘子好,沒個男人樣,瞧那小心謹慎的臉面,仿佛要把自己的衣裳也脫下來給她穿,所以嘴上賤賤的,就愛說不討人喜歡聽的話,「這才季秋,離年尾還有四五個月呢。這會兒就把衣服都穿上了,到了臘月可怎麼辦,找個縫兒往牛肚子裡鑽?」
趙野一聽,立刻冷臉扭頭,看那眼神,像是有機會便要與他再來一架。
這梁彥好呢,又是個膽小的,還認慫,說完就低頭,往前小跑了
兩步,匆忙狼狽地爬上車,鑽進去了又鑽出來,故作善良地同他們說,「我隨身物品里有條我娘給我的狐狸毯子,你們要是需要,就叫關逸把箱子開開。」
章絮聽了梁彥好的話,沒那麼計較,她知道自己身子弱,所以只轉身縮進趙野的懷中,同男人輕聲叮囑,「給人看貨要多注意些,別少了他帶出來的東西。要跟在車後一直走,很辛苦,累了餓了多吃多喝水。」
趙野是這六人里唯一要一路走著去河西的,因為後面的幾個箱子實在太重,前面幾匹馬能拉動都是奇蹟,更沒法再把他一塊帶上。要是後面遇上斜坡,趙野還得在用手幫一幫,累人的很。
「不用管我,我心裡有數,你就顧好自己。若是遇上哪裡不舒服的,直接同酒大夫說。」
章絮笑著點頭,而後領了毛毯,被趙野扶著爬上了那輛足有兩丈寬的馬車。
女人伸手一推開帘子,就看見酒興言與梁彥好兩人分坐一邊。年長的靠著藥箱子閉目養神,看起來是宿醉未醒,年紀輕的呢,撩開帘子往前頭張望,生怕關逸跟呼衍容吉多說了一句話。
她呢,也不敢湊得太近了,就在門口找了個寬敞的地方安然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