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說那個愛喝酒的老頭兒啊。這簡單。」看守的把手上的刀一放,讓旁邊幾個幫忙看看,而後伸手搭著他的肩膀,帶著他往寨子裡走,邊走邊問,「這天高皇帝遠的,你怎麼知道你爺爺在這裡?」
他亦步亦趨,兩隻眼睛在寨子裡亂晃,企圖尋找到趙野的身影。可趙野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任他怎麼看也看不到,「……他給我寫信,我收到信就來了。」
少年這麼一路應付,一路跟著來到了酒興言他們屋門前。
那門前還坐著個人,是乙,今日是他守夜。他看見來人,問,「這麼晚了,過來做什麼?姑娘和醫者都睡下了,有事明日再來。」
這是可不能拖到明日,程弋想也不想,就把攢了好久的五銖錢塞進乙的手裡,央求道,「我找爺爺有急事,還望通傳一番。」
乙是甲乙丙丁四人里最有良心的,若是其他人在,定然不管,可他見少年如此誠心,便鬆了口,說,「我去敲門問問。但答不答應就是他們的事情了,與我無關。」
說完,他從台階上站起,回身往酒興言屋門前去,到了抬手敲門,「酒大夫,外頭有人找你。」
夜裡不知道多安靜,冷風呼嘯,程弋擔心章絮在屋裡受涼,急得握緊了拳頭,把身子往前擠,又巴巴地朝醫者的門口望去。
索性醫者尚未睡下,他聞聲開了門,看見門外的幾人,問,「誰找我?」
「他。」眾人皆指程弋。
「何事?」到酒興言這個年紀,看一眼就知道此人有沒有病。這小孩兒健康得很,此次定是為家裡人而來。丫頭此前在信中提過,若有實在棘手的病症,來不及通過書信的方式與他探討病情,便會直接引薦到他這兒來,遂問,「誰病了?」
程弋聽見這話,急了好幾日的心終於放下,往前走幾步把手心裡一直攥著的,章絮的東西亮給他看,答,「章姐姐病了,是風寒。」
風寒,又是風寒。
酒興言渾濁的雙眼盯著趙野給她做的那隻雞血紅的鐲子,沒法兒再繼續淡定下去,上前走了半步,問,「她如今在哪裡?你這就帶我過去。」
「在我家,離著有些距離,又是夜路山路,得走大半個時辰。」
「好,你等我進屋收拾下。」
他們鬧出來的這動靜是大的,酒興言不但要去,還得帶上住在隔壁的呼衍容吉一起。他對其他人不放心,真要照顧女娃娃還得是
另一個女娃娃。
程弋見酒興言進屋,又回頭往其他地方看。他想找趙野。雖然他知道趙野來了自己就得往後退,站到沒人注意的角落裡去,但他眼下還是想先把這男人找來。章絮嘴上說著不用他,心裡自然不會是這麼想的。他聽到好幾次了,女人燒得厲害的時候會下意識地喊他的名字。
這讓他意識到,自己是很難插進兩個人的關係里。
想到這裡,他又忍不住冷笑一聲,笑自己不自量力,偏偏對有婦之夫動了不該有的心思,要是他再大幾歲就好了,要是他與章絮同歲就好了,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難堪。
她應該很愛趙野吧……別人病得厲害了都會想自己的母親,她卻一心念著那個男人。
心中刺痛,他想從這種無止境的貪慾中逃脫出來,於是開口與旁邊的乙搭上了話,「哥哥,我問你一件事?你認識一位姓趙的大哥麼?」他小心翼翼地開口。
「認識啊,趙野嘛,我大哥。怎的,你也認識他,他這人老厲害了,走到哪兒都有一堆崇拜的。」乙沒法忍住對趙野的崇拜,打心底想一輩子跟著他混。
「……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麼?」
「得了寨主給的新任務,前兩日動身往涼州去了,帶著一箱寶物,說要幫著與涼州的望族談談,看能不能叫他們把我們都收去。真沒想到我大哥是真為咱們這些人著想,這村子總這麼待著也不是個辦法,若他此行能把事情辦下來,咱們兄弟幾個不日便能重返故土。」寨子裡的男人都是從涼州來的,說不想回去,那都是假的。只是不想一無是處的回去。如果能給幾大望族辦差事,也算是臉上有面兒了。
可程弋聽到這話,心裡忍不住又開始著急。他不在,他非但不在,還不能在短時間內趕回來。章絮病得那樣重,若是此時不在身邊,她得多傷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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