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說,去掉奴籍無異於解開把她關在籠子裡的那把枷鎖,讓她無比自在。幾人才從金城出來沒幾日,她整個人心都飛了,飛得好高好遠,像一隻從他手中放出去的紙鳶。
「我還以為他們是來說,讓你好好管管我。彥好,我不止一次發現他們在偷看。」女人對男人的吸引力是天生的,這點毋庸置疑,雖然她與那些人沒有言語、肢體上的直接接觸,可駕馬在前,躲不了他們的窺視。
「他們看你什麼?」梁彥好頗感好奇,至少這麼兩三日相處下來,他沒覺得這些人里有壞茬,說話做事,都是質樸的,「臉蛋還是其他不該看的地方。」
帳篷里沒別人,就他們兩人。梁遂和梁從跟著酒興言去了,大的那個到了要開始學寫字的年紀。這個爹教不來,只能仰仗年長的爺爺。他倒是一身輕鬆。
「你們男人還會往哪裡看?」容吉莫名被他壓在身下,想這會兒都要上馬出發了,他還在這裡不務正業,「膽子小的看看臉,膽子大的自然要往下走……你這男人,有什麼不能等晚上再說。」
容吉不喜歡白日宣淫,特別是這會兒大家都在等他們的時候,趕忙甩了他的手,拿起東西往外面走,把哭笑不得的梁彥好留在原地。
倒是跟關逸說話的人更多些。原因有三,其一是,他看起來與這些人一般質樸、滄桑、沉悶,做事穩重踏實,是可信的;其二是,他走路一瘸一拐,卻仍要騎馬,更是好幾回沒坐穩從馬上跌落,摔得人仰馬翻、鼻青臉腫的,令人佩服;其三是,他也是單身漢,看起來孤苦伶仃,與他們有話說。
「我知道你,你的事情在我們軍營里都傳開了。」隊十和隊十一是被領隊派來幫他們打打下手的,每日夜裡安營紮寨,再到白日按部就班將帳子收起來,都得靠他們。
「打聽我做什麼,好的不學淨學壞的。」關逸只有左手能動,所以自那之後,他便把斷雪反過來背,又用一件厚重的外衣將右手牢牢裹住。
「就沖你敢刺殺城主,還沒給他弄死,我就服你。」他們的腦子裡只有打打殺殺的事情,對權勢和利益沒有太鮮明的認識,所以有些話說出來,頗顯幼稚。
「哼。」關逸試著用腳踢松扎進泥土裡的鐵釘,把帳篷放倒,接著說,「少說不該說的,惹你們領隊不高興。」
「他一個人可看不住我們十一個,隊伍里還有皮的呢,有得他管。」隊十揚揚頭,給他指了指跟在領隊身邊學的羊秦,解釋,「這是領隊最後一趟往酒泉去,再之後,路上的事情都會交給他。」
關逸眯著眼看去,看模樣,沒看出那傢伙有什麼不同的,遂問,「你們隊伍都是怎麼選來的?」
「哈哈,沒什麼講究,肯賣命就行。走這條路的,日後升得快,都是拿命換功勳。半年前那趟出發時也是十二個人,最後只回來了四個。但沒過多久,那四個就升為千戶長了,官秩翻了三倍。咱們哥幾個家裡窮,眼見弟弟妹妹養不起了,就跟上面說,不怕死,只要錢。」
「上面把咱們這些有想法的召集到一塊兒,就每日每日地打,互相打,打贏了的頭十一名編隊。羊秦排第一,沒輸過,領隊看中他,我呢,將將好,排第十,就做些不打眼的粗活。」
隊十邊說,邊手腳麻利地幫他們把帳篷都收拾好,想著等人齊,他們就出發。
關逸沒了右手,對打打殺殺的事情不再感興趣,反而問起其他的,「怎麼會死那麼多人?你們不是挑出來的精幹麼。」
「再厲害也得死幾個人,人命哪有天災厲害。前年大旱,帶的水都喝完了,又打不出一口能見水的井,就要乾死;去多了雨,有疫病,染上了也得死;還不知道今年會碰到什麼,我們只能小心地過活,多一日算一日。」戊說完,忽然看見趙野帶著章絮爬上那匹小馬,不可思議道,「真要騎馬?他們嘴賤,說說而已。」
關逸轉過頭,跟著去看,看章絮坐在馬背上驚慌失措的,把韁繩抓得緊,勒得馬根本沒法轉頭,還是趙野輕拍她的背要她放鬆,他才回答,「女人騎馬有什麼稀奇的。她男人日後還要教她射箭……你們這些單著的,就嫉妒去吧。」
果不其然,他們這頭才說完,趙野就下了馬,雙手也不扶著,只仰頭鼓勵她領著馬多往前走兩步。
章絮生了孩子,膽子變得更小,馬兒不安分踢了幾下後腿,也要她心驚肉跳,直要她說些害怕、擔憂一類的私話。
她男人也不急著要她一兩日就會,上馬感受感受也好,趁著隊伍收攏,他吹了一聲哨,要小馬跑過來。章絮坐在馬上起起伏伏的,沒一會兒就趴下了,抱著馬背不敢動。男人沒法,把她又從馬上抱下來,送進收拾乾淨的
馬車裡。
「誰說不嫉妒呢,這麼多男人,偏他們能帶女人。」隊十苦笑,又說,「不走完這趟,咱們連娶媳婦的錢都沒有。走吧,趁著日頭還沒升高。」=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8_b/bjZ2B.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