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手頭上還有不少存錢,兩三萬,一路上省吃儉用的,沒想到綽綽有餘。她忽然覺得好安心,好安心好安心,在他懷裡紅了眼睛,「咱們造個大點的屋子吧……你那些關係好的走獸們都可以請到家裡來玩,我看能不能給他們做點好吃的。」
趙野被這種話逗笑,心裡又暖暖的,「有機會再說,我在酒泉的時候不太往外面去,軍營里管得嚴,也許這回能交上新朋友。」
她又說,「等過幾年安穩下來,我們再要個孩子吧。」
漢代很少有獨子獨女,大都三五個一起長大,像章絮,她兄弟姊妹加在
一塊兒就有五個,所以兵荒馬亂的心緒過去,要投入自己的生活了,便由衷希望阿和不是孤單一個人。
男人摟了摟她的肩膀,頭一回沒因為私慾拒絕她,「身體好了想要就要吧,多少個孩子我都養得起。」
等到兩人相識近一年的關頭,她才終於有心思好好地認識他,「你知道新婚那日我看見你滿身的傷疤時,心裡在想什麼麼?」
「什麼?」他沒有提過這些事情,她不問,她當沒看見,他也當這些痕跡不存在,眼下突然提起,他也覺得,自己在她心裡有真正地位了,「沒嚇到你麼?覺得我殺過很多人?還是擔心我會把你吃了。」
「我當時覺得你一定很厲害,帶著這麼多疤還能活著回來。」說出來心情就會好很多,她靠著夫君懶懶地笑,「相忘於江湖,不如相濡以沫。」
「娘子,我聽不懂。」趙野是個文盲。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能在這麼亂的世道里尋找到偏安一隅,和你互相扶持地走下去,是一件特別好特別好的事情。」她鄭重地宣布,「在我心裡,你已經和自由同樣重要了。」
他覺得很欣慰,也很感動,好像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個時刻都值得感激和銘記,「你怎麼會說那麼多好聽的話。」他自愧不如,「真好,我要和你相濡以沫。」
趙野抱著娘子出來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在火邊等著了,火光照得人面紅彤彤的,哪怕平日裡是極其硬朗的形象,在這一刻都顯得溫和。
「身體好點沒?」羊秦也問了,光明正大的,看著她,不避嫌也不越界,「看你一直睡,擔心你。」
她窩在夫君懷裡,輕輕地搖了搖頭,笑著答,「身子懶而已,我不是一直都挺能睡的麼?現在擔心。」
副隊沒話,把頭轉回去。
他們在空缺處坐下,挨著容吉她們。章絮看了看她脖子上的傷口,悄聲安慰了兩句,容吉心裡空落落的,往她邊上挪了挪,她們就又坐到了一起。
「以前這種篝火夜會,都是女人跳舞、男人吃酒吹牛談天的,今個兒他們突然說要逗我們開心,所以看著就行。」容吉小聲地告知她後面要發生的事情,方才死氣沉沉的臉上終於有了幾分笑容,「……聽起來還蠻好玩的。」
章絮沒參加過,不懂,也是
第一回,聽說男人們給她們找樂子,也莫名其妙地笑,再悄悄說,「我才不信,他們笨死了。」然後轉身把阿和接過來,與男人說,「你也上去玩玩看。」
這群男人能有什麼好玩的,無非是一開始打摔跤,聯絡聯絡感情,接著演劍舞,唱戰歌,末了再說些掏心窩子的話。
但她們破天荒看得津津有味,坐在下面偷偷摸摸討論起來了。
容吉:「別說,那領隊脾氣不怎麼樣,身材還挺不錯的,比那些個瘦小精壯的看起來有意思。」
章絮微微扭頭,定睛看了一眼,小聲說,「還行吧……但沒我夫君的好。你要看看麼?想看我等會兒讓他把衣裳脫了。」
「真的?」容吉溜了溜眼珠子,忽然想起來自家隊伍里的這幾個都是不大愛光膀子的,哪怕操練得衣裳都濕透了,也不當她們面脫衣裳,「那你都這麼大方了,我要看。」
章絮認真地點了點頭,開口把和他們打摔跤打得正火熱的趙野喊了回來。
「怎麼了?」男人好久沒這麼玩,正在興頭上,走過來看她倆鬼鬼祟祟的。
「你轉過來。」他照做。
「你把衣帶解開一點,容吉想看。」他聞言,愣了下,有些面紅,回頭看了眼小梁,覺得這樣是不是有些冒犯。
「你管他幹嘛,我就看兩眼。」容吉從來沒覺得享受男色是一件這麼暢快的事情,激動不已,催促道,「快快快,說好了今兒逗我倆開心的,不許扭扭捏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