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聽他的。」趙野言語坦蕩,更是張開手臂要他隨意嘗試,一點也不把危險放心上,「又不是只能砍一回,一次不能再試幾次便好。」
「試一回就夠了,不成便不成,可別把這位兄弟傷了。」趙襄武並不覺得他們能用這麼幼稚的手段矇騙住須卜猾勤。
梁彥好雙手握刀,跟著說話人的方位一個一個看去。
先看氣定神閒坐在上首的須卜猾勤,那個人眼裡滿是戲謔,把他當玩笑看,好像自己無論做什麼,都不能獲得他一丁點的在意。再看趙野,這個半路結識的獵戶完全相信自己的作為,一心一意陪他把這場戲演完。最後去看趙襄武。趙襄武是最沒骨氣的,只知道和談,只知道息事寧人、粉飾太平,他還以為今天能看到張掖太守就匈奴騎兵肆意砍殺漢人士卒的事情向對方要一個說法,結果半個字都沒聽到。
他知道自己已經夠無用了,可沒想到天底下還有像趙襄武這樣一味當縮頭烏龜的邊關將領。
偏偏此時,上面又傳來左將軍的催促,「試刀還瞻前顧後,下回被匈奴軍斬首的就是你。」
被斬首的怎麼可能是自己。
不知為何,梁彥好今日非要把這口氣爭回來,不止為了那個軟弱無能的自己。於是捏緊了刀柄,下定決心要往趙野的前胸砍去。
多直白的一擊。公子哥緊閉雙眼,握住刀柄將之高高舉起,彎曲的刀尖甚至碰到了身後迴廊上懸掛的一簇掛繩,還沒等他感覺到,那掛繩便忽然斷了,從空中墜落。而後,深吸一口氣,他轉動雙臂帶著長刃用力往下揮砍。刀身劃破空氣時甚至傳來了「唰——」的氣聲。
無論是誰,都會覺得這一下趙野肯定要被砍傷了。
可刀身下落時,梁彥好的指尖遲遲未能傳來長刀觸及硬物的感覺。他一愣,睜眼去看,才聽得須卜猾勤抑制不住的大笑,「哈哈哈,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這麼大個活靶子居然都碰不到。」
揮空了。他面色僵硬,完全沒想過要為之感到羞愧。
「失誤了。」公子哥解釋得簡單,但雙眼無法與趙野對視。
第一回,他終於意識到傷人並不是令人輕鬆的事情,特別是沒有任何道理的忽然傷人。這讓他想起幾人初見時,自己無禮的要求,隨隨便便要人的性命。
趙野見他沒真砍,而是轉了半個身子往沒人的右邊去,反倒欣慰,安慰道,「你得睜眼才能看得准,若是力氣大了,在你看到刀刃砍進肉中兩三分時,便能及時收手,止住往下落的勢頭。你見過哪個絕世高手比試時是閉著眼睛的?」
梁彥好的眼睛裡透出幾分柔和的光,他克制住內心的恐慌抬頭再次看向趙野,改為單手執刃。
趙野也給了他解決的法子。
只見糙漢伸出右手,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臟,建議道,「你就往這裡砍,能不能砍傷另。無論多快的劍刃,就是把手腳砍斷了,敵人也不見得能死。而再鈍的重刀,只要能對這裡造成半分的傷害,都能致人於死地。你得往這兒來。」
須卜猾勤聽到這種建議,才覺得試刀的行徑聽起來沒有那麼胡鬧。
趙襄武直到這時才意識到他們是認真的。
「……好。」梁彥好吃力地舉起那把長刃,緩慢地,無比緩慢地抬起來,一點點把長刀的尖端往他所指的方向對去,直到那鋒利的劍刃就隔著鐵甲與趙野的心臟緊貼在一塊兒。
「怕不是瘋了,要是這樣都能把我們的甲冑刺穿……」須卜猾勤覺得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實現的,他們都是蠢蛋、瘋子。
可現實就是出人意料的。
梁彥好鬆開手,把刀柄抵在自己的胸口上,利用身體的重量往趙野的方向傾軋,而那尖端居然真的聽話地刺了進去。
在場的眾人都聽見了,先是鐵甲破裂的聲音,而後又是一聲「噗嗤」,長刃刺進了趙野的肌膚之中,鮮血從那個小孔中溢出來。
「……這,這怎麼可能!」須卜猾勤第一個站起來,他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的景象,看著那刀尖的鮮血,只覺得這兩個人在合夥欺騙自己。於是離了座位往庭院中走來,一把推開梁彥好,抽出那把長刀來仔仔細細地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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