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一把將墨跡的柳學思抓起,放在飛劍上。
但是柳學思的腿軟的像麵條似的,站在飛劍上就軟了下來。
凌華乾脆將柳學思拎在手裡,腳下飛劍升起,頓在半空。
「往哪邊走?」
柳學思面色慘白,氣若遊絲,顫顫巍巍地伸出手臂,往旁邊一直,「往、往這走......」
話還沒說完,凌華便往他指著的方向御劍飛了過去。
柳學思緊閉著眼,放空心神,就當自己是個死人。
柳學思在南越任職知府。
南越之地,地勢複雜,且極少平原,又瘴氣、野獸眾多而被視為未開化的荒蠻之地,甚至成為官員流放地。
此處只有一條江橫跨而過,此江被稱為南越的生命河。
凌華飛過重重峻岭,從一個大白天光溜溜在山上遛鳥的野人頭上飛過後,便來到了明越府。
知府的府邸凌華不用問便一眼便能看出是在何處,畢竟,知府衙門上的字她還是認識的。
她越過牆頭後,將幾近昏厥的柳學思放下。
「大哥,到了,你好好歇一歇,我去看看。」
柳學思撐著牆勉力站起身來,有氣無力,「還是我帶你去吧。」
凌華看著他搖搖欲墜的身子,嘆息著搖了搖頭。
「不用了,那麼大動靜,我想不知道那東西在哪都難。」
「你好好休息,待我處理了那畜生便回來找你。」
說完,她飛身便走,留下喘著粗氣癱軟在牆邊的柳學思。
柳學思看著凌華從他頭頂飛過,流露出幾分遺憾之色。
如此力量,是他終生無法觸摸到的。
今生體驗了一番御劍飛行,倒也不算虛來這世間一場。
「大人?」
「大人您何時回來的,怎麼不叫小的們去接您。」
柳學思被來人貼心扶起,往後院走去。
望月江河流中段,一面靠山,一面靠南越之地唯一的一塊平原。
此刻望月江邊上,站滿了無數虔誠狂熱的百姓。
二十名孩童被綁在用各色鮮花裝飾的木筏上,略大些的孩子已經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哭聲悽厲,滿臉絕望。
而小一些的神情懵懂,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是隨著身邊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大,不免也跟著抽泣起來。
幾名青筋暴起、面色因憤怒激動漲紅的年輕婦人,想要衝上前去,卻被被身旁的人死死攔住。
眼看時辰已到,孩子將要被推入江中,有一婦人淒聲尖叫一聲,「我的兒啊!」
聲音引來了為首老者的注意。
那老者發須皆白,看著松形鶴骨,渾身散發著與旁人不同的氣勢,一旁的百姓顯然對他很是恭敬。
想來地位不一般。
老者只是淡漠地瞥了一眼,身後一名強壯的男子便來到那婦人面前,一個手刀劈下,婦人身子一軟,直接暈了過去。
老者抬起渾濁的眼珠,發覺時辰到了。
在男子的攙扶下,他拄著權杖,邁著吃吃力的步伐上去。
「時辰已到,祭祀水神!」隨著老者的話音落下,便有人上前將木筏的的繩索砍斷,用力一推,便將那些木筏紛紛推入江中。
孩子的哭聲尖銳刺耳。
不一會兒,江上的木筏便被湍急的江水淹沒,消失在現場百姓的眼皮子底下。
老者佝僂著身子,一副要入土的模樣,「水神已經收到了大家的貢品,定會保佑大家風調雨順,身子康健。」
百姓的歡呼聲傳來,看向老者的目光愈發敬畏。
老者端起一副高人風範,站在江邊,看著眼神狂熱的百姓,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都是些蠢貨!
就在這時,人群中傳來一道質疑的聲音,「琰老您神通廣大,不知這水神長何模樣可曾見過?水神真的收下了貢品嗎?」
琰老眼眸一厲,一雙銳利的眸子在人群中觀察著,想將問這話之人的模樣記下。
就在這時,身後的望月江水翻湧異常,驚濤駭浪拍打著江邊。
眾人驚恐退後,琰老已經顧不上將唱反調之人揪出,他心跳得極快,感到極致的不安,冥冥中似有預感,讓他馬上離開著。
這種預感,曾多次在生死關頭,救他一命。
他略微垂下臉,四處之人眼下如同無頭蒼蠅一般驚慌失措,正是他趁機從這地方離開的好時機。
當即不再猶豫,眼神示意一旁的男子。
男子默契上前將他扶著,便想儘快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