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毒不是一天兩天了,依我看,約莫是從胎里就中了毒,她臉上的黑斑,便是毒素的沉積顯露出來的。這毒從出生便一直伴隨她,已經與她融為一體。若是沒有修煉的話,她的身子與正常人無異。」
「但是一旦引氣入體成功,這毒無意間也被激活了,所以這孩子的身子才會一下子垮了下去。這毒容易解,但是她這身子太弱了,不宜直接服用丹藥。」
凌華從儲物戒內取出一個玉瓶,指尖輕彈,一滴晶瑩剔透的水滴彈了出來。
她將陳盼兒的唇瓣掰開,那水滴被陳盼兒咽了下去。
「這是清水露,是我從各種靈植身上得來的晶露,藥力溫和,滋補身體。日後,每日給她喝上一滴,再安排一木靈力之人每日替她溫養經脈和臟腑,如此連續一年,一年之後再服用解毒丹藥將體內之毒排出便可。」
她將那瓶清水露遞給身旁的古映月,古映月小心翼翼收起。
看著面色好轉了一些的陳盼兒,檀玉真君眼中泛起激動,看向凌華的目光中帶了幾分感激。
她點頭道:「好,我明白了,有勞師侄了。」
「師叔您客氣了。」凌華道,旋即她又補充一句,「她底子太弱,這期間就不要讓她修煉了,等她解毒後再修煉。」
檀玉真君將凌華的叮囑一一記下,而後問道:「那她什麼時候能醒?」
話剛說出口,榻上便傳來了動靜。
榻上之人「嚶嚀」一聲,悠悠轉醒。
眼中的迷霧散去,一眼看到自家師父師姐,與一位不認識的長老都瞧著她。
她下意識直起了身子,喚道:「師父,師姐,我這是......」
檀玉真君見她要起來,忙又壓著她躺下去,「你身子不好,就不要起來了,先躺著。」
陳盼兒眼裡有幾分羞赧,覺得如此有些失禮,但是身子實在無力,師父的手又抵在她腰間起不得,最終還是又乖乖躺了回去。
凌華的手又搭在她的脈搏處,發現她的脈搏比起先前穩了不少,這才微微點頭收回手。
陳盼兒的視線帶著幾分好奇,落在凌華身上。
檀玉真君便道:「盼兒,這是丹鼎峰的柳長老,你便喚一聲柳師叔吧。此次還要多虧了你柳師叔,還不快謝過你柳師叔?」
陳盼兒聞言,對凌華感激一笑,「弟子陳盼兒,多謝柳師叔。」
看著榻上乖巧的女孩,凌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髮,「乖。」
陳盼兒身子先是一僵,旋即發現凌華眼裡沒沒有對她的厭惡和鄙夷,在她眼裡,仿佛她只是一個尋常的弟子,身子這才放鬆下來。
凌華與古映月私交頗好,又與檀玉真君有不少交集,檀玉真君也沒把凌華當外人。
見陳盼兒狀態好點兒,便開口問道:「盼兒,你身上這毒是怎麼回事?」
陳盼兒眼裡閃過迷茫,「師父,您說的是什麼毒?」
檀玉真君指了指她占據了半邊臉的黑斑,「你這臉上的黑斑,便是因為中毒導致的。」
陳盼兒眼神愣怔,微顫抖著手摸著那半邊臉,喃喃道,「原來竟是中毒......我還以為......還以為......」
不大的女童,轉眼間就淚眼婆娑。
頓時檀玉真君手足無措起來,她就不應該多嘴問!
這下好了吧,勾起徒弟的傷心事了!
她想開口安慰陳盼兒兩句,卻被古映月攔下了。
古映月傳音道:「師父,你就讓小師妹哭個痛快,小師妹這些年肚子裡指不定攢了多少委屈,等她發泄一場就好了。」
檀玉真君想想也是,於是閉上了嘴巴。
樹屋內,只剩下陳盼兒的抽泣聲。
陳盼兒是個堅韌之人,當著三人的面哭了這一場,雖眼皮紅腫,不過精神倒是愈發好了。
察覺到自己當著三人的面哭了起來,她羞澀地將眼淚拭去。
「師父、師姐、柳長老,弟子一時過於激動,失禮了。」
瞧她剛才那副模樣,凌華三人能想到她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
檀玉真君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柔和,「好孩子,是師父不該問你的,若是覺得難受師父不問了,你好好養傷。」
陳盼兒搖搖頭,「師父,沒什麼不能說的。」
原來,陳盼兒的母親是林源縣一位富商的正妻。
她母親與那富商成親多年,但是膝下一直沒能有個孩子。
那富商左一個小妾、右一個小妾抬入府中,小妾的肚子很快便有喜大了起來。
陳盼兒的母親看在眼裡,擔心正妻地位不保,私下吃了不少偏方,終於懷上了陳盼兒。
然而,富商有一偏寵的小妾,得了富商的承諾,只要正妻無子,她肚子爭氣能生下兒子,便休了正妻,抬她為正室。
眼看她終於生下了兒子,滿心以為自己能上位,然而卻在這個關節眼上,正妻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