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才剛閃過,重瞳佛修的嘴裡,冷不丁吐出兩個字,「不行。」
凌華大吃一驚,這人莫非是她肚裡的蛔蟲,她想什麼對方都知道?
她忍不住悄悄瞥了一眼那重瞳佛修,目光觸及重瞳佛修溫潤的面龐,卻被他那雙重瞳吸引。
她連忙將視線移到一旁,但是心卻猶如鼓鳴一般,狂跳起來。
好在萬鈞道君及時解救了她。
「禪隱前輩,您就別打趣我這徒孫了。您常年閉關,怎麼有空出來了?明德師叔前陣子才提起您,若是得知您出關,定然十分欣喜。」
萬鈞道君臉上露出真切的笑容,笑得有些恭敬。
只是,他口中的前陣子,卻已是兩百年前之事......
禪隱慢悠悠地瞥了他一眼,「原來是小萬鈞啊,多年不見,你長老了。」
小萬鈞這三個字一出,已經悄悄挪到瞳珞道君身旁的凌華垂下頭,生怕被師祖看到她臉上的笑。
儘管如此,雖然看不到她面上的表情,卻從她聳動的肩膀看出來。
她身旁的瞳珞道君倒是明晃晃地笑了起來,十分樂意看到萬鈞道君吃癟。
萬鈞道君眼角抽搐,悄悄瞪了一眼一旁的那兩人。
再次看向禪隱,神色帶了些無奈。
他都多大年紀了,還喚他小萬鈞,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他深嘆了口氣,「禪隱前輩,您喚我萬鈞就好。」
禪隱又繼續叫了他一聲,「小萬鈞。」
他看著萬鈞道君,搖了搖頭道:「你長大了,也變得無趣了。你小的時候,才這麼高......」
他用手比劃著名大腿的位置,「抱著一把比自己還長兩截的劍,站在我面前說,待你學劍有成,將來長大後,會替我收拾明德,把他打得落花流水,跪在我面前求饒。不知這話,可還作數?」
萬鈞道君是真要哭了,那幾千年前的事兒了,他那會兒才多大啊!
自己都不記得了,感情這位還記得那麼清楚。
實在是,實在是......
凌華與瞳珞道君對視一眼,佛宗這位大乘尊者,有些活潑啊......
眼看萬鈞道君陷入崩潰,禪隱尊者終於大發慈悲,繞過了他。
「好了,這會兒我可不是來找你的,是來找你那位徒孫的。」
凌華正與瞳珞道君在一旁,無聲嘎嘎直笑,聽到禪隱尊者是沖自己來的,笑容頓時僵硬在臉上。
「不知前輩,找晚輩所為何事?」
禪隱尊者輕輕一招手,凌華的身子便輕飄飄被引上前去,落到禪隱尊者的面前。
禪隱尊者的神識,似有似無地掃過凌華的丹田,目光在她丹田內耀眼的金輪頓了頓,道:「柳小友,與我佛宗甚是有緣。」
凌華抬手便捂著自己一頭烏黑濃密的墨發,她沒有剃度出家的打算......
看到凌華的動作,禪隱尊者一愣,深邃的雙眸中閃過笑意。
「我佛宗可沒有要強搶弟子的打算,柳小友放心。」
凌華長舒一口氣,這才緩緩將捂著頭髮的手放下,疑惑地看向禪隱尊者。
那他先前說,她與佛宗有緣是什麼意思?
禪隱尊者便道:「柳小友可否將你體內的法寶取出,給我看看。」
菩提樹下,只有凌華三人與禪隱尊者,連帶路的鏡觀,不知何時也退了下去。
凌華聞言,只稍微一猶豫,便將金輪取了出來,雙手奉到禪隱尊者的面前。
她倒也不擔心禪隱尊者來搶。
畢竟,人家什麼修為,她什麼修為,要是真想搶,她還能打得過?
禪隱尊者輕撫著金輪上神秘的紋理,金輪在他的撫摸下,愈發耀眼。
「是此物與我佛宗有緣。」
凌華反應過來,這金輪融入了佛門至寶,梵火明珠,這原本就是佛宗的東西。
她從一本古道不能再古的古籍上看到,說是這東西,乃是當時的佛宗大乘與華瀾宗開山老祖打賭,輸給了華瀾宗。
本想著日後來贖回,卻不料轉頭便被身為仙器師的華瀾宗開山老祖,煉入了金輪裡面......
禪隱尊者一抬手,那金輪便回到了凌華手上。
「你救了空塵,我佛宗自然要有所回報。這聚愈丹難得,不過我佛宗並無什麼適合小友之物,便送這金輪,一場造化吧。」
凌華眼睛瞪圓,呼吸急促,整個人因激動而有些口乾舌燥,眼裡充滿了不可置信,卻是絲毫不敢錯開視線。
他說的,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禪隱尊者這會兒也不逗凌華了,他含笑點頭。
「正是你心裡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