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舶一向是短平快的會議節奏,搭眼看了下手錶,語氣冰冷:「看我幹嘛我臉上有你的ppt?」
「陶...陶總對不起」。
陶家舶在心裡嘆了口氣,手背揮一揮,說:「行了,下一個吧」。
他沒有要發脾氣的意思,公司運轉不錯,幾個大訂單都趕在DDL之前發了貨。
續約率還沒統計出來,但估計得不錯的話保有率在70%,再加上韋斯特8%利潤增長。明年就能用這個成績堵住梁叔的動作。
他咬著後槽牙把明年公司的業務想了一遍,低頭看腿邊的椅子,眼裡閃過一絲冷意。
媽的,站著好累。
早上一屁股坐進駕駛座,陶家舶差點沒一嗓子嚎出來,最柔軟的羊皮座椅也無法安慰火辣辣的某處。
陶家舶調整了幾次座椅角度,30分鐘後下車依然扶了一下腰。
怪不得裴淮年會這樣,是陶家舶引狼入室,羊入虎口,做到天亮。
他忍!
為了不讓下屬看出端倪,陶家舶又靠著站了一個小時,最後兩個匯報人看著老闆越來越沉的臉色,語速飛快,會議結束的時候cpu差點燒乾了。
陶家舶回到辦公室,手機里沒有任何裴淮年的消息。
很好。
他扶著腰,嘗試著坐在自己的老闆椅上。一點猩紅在手指間燃起,右手握著滑鼠,回了幾個郵件。
其中一封是來自車行,提醒他需要進行定期保修了。
處理完一些收尾的工作,陶家舶關上電腦穿好外套準備下班。唐曉進來先是一頓,很快理解老闆的動作,「需要通知王總重新約談嗎?」
陶家舶挑眉,抓起手機,說:「不談,下班」。
今天的車沒有停在底下,他從大堂走出去,手指停在裴淮年的電話上。
早上出門前,他問裴淮年今天的安排。
對方連著說了幾天行程,排得滿滿的。他一言不發,也沒問晚上兩人在哪兒見面,什麼時候,還回不回家。
陶家舶自詡在感情中一向瀟灑,查崗什麼的完全不存在,況且他們也不是同居的關係。頂多...
頂多是收留了一個外國人。
還沒有被完全吐出去的煙霧在肺泡里上躥下跳,最後一口煙不小心過了肺,在鼻腔里遊走了一陣子,那股辛辣才被壓下去。
陶家舶想著他收留這個外國人的第一晚,自己不滿被壓著,翻身占據上方的空間。從上俯視著那雙湛藍的眼眸,一口咬下去,裴淮年會高高揚起下頜,露出修長的脖頸,跳動的青筋隱藏在白皙的皮膚之下,陶家舶加了勁兒,想用牙尖刺破。
一陣隱忍的粗喘,裴淮年重新掌握了主動權。念及陶家舶5年都沒有開張,第一次他允許陶家舶在自己嘴裡釋放。
陶家舶激動的,眼球布滿血絲,他垂眼看著裴淮年棕色的髮絲,滿足過後的身體升騰起一股戾氣,他一把拉起裴淮年,吻上對方。
不斷滾動的喉結,皮膚上的汗珠,暗淡光線中的不斷聳動的藍色浪花。像一朵在海面上開出的紫羅蘭,詭異妖艷異常美麗。
他的聲音不停在陶家舶哄著,說一些聽上去肉麻又火熱的情話,又化身海里的人魚,用巨大的漂亮尾巴將陶家舶卷落深海。
一整晚的滿足,陶家舶覺得繼續收留他也不是不可以。
陶家的家訓就是要講義氣,裴淮年在英國收留了自己,他在上海收留裴淮年就是講義氣。
....
講個屁!
陶家舶沉著臉,準備質問消失一天的「房客」,出了門看到池明邁在門口抽菸。
「陶陶」,池明邁先看到他,擺擺手打招呼。
陶家舶上前,「不要這麼叫我」。
池明邁看他臉色不佳,在心裡琢磨兩下,嬉皮笑臉地說:「怎麼了嘛,以前都是這麼叫的」。
陶家舶睜眼說瞎話:「只有我家裡人這麼叫我」。
「哦」,池明邁按下不表,熄滅了手裡的煙。
陶家舶不想跟他浪費時間,問:「來附近開會還是...?」。
他見到池明邁的第一秒心裡就有了猜測,果然,池明邁眼色不善地問陶家舶:「韋斯特的合同是怎麼回事?星財還沒有這麼資格拿下這樣一份合同」。
即使走了捷徑,那也是陶家舶和裴淮年的事情,對外,誰都不能這樣侮辱星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