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蠟燭在瞬間被吹滅, 那些躲藏著的鬼影開始欣喜的飛舞起來,它們略過吊燈, 吊燈劇烈的搖晃著,光芒在一點點的消失。
瑞雅只是痴痴的看著手裡的晶體, 無光的晶體在她的眼中泛起奇異的色彩, 她眼中的火熱貪婪癲狂已經到達了極點。
緊接著,瑞雅緩緩的將那個四英寸的晶體向自己的嘴裡塞去。
周圍的風更加劇烈了, 桌椅被吹倒法術聲響, 蠟燭被吹滅, 吊燈發出嘩啦嘩啦的急促聲音, 整個大廳之中只有幾根材質特殊的蠟燭還沒有熄滅,依舊頑強的散發著光芒。
人類的嘴巴正常情況下是根本無法吞下四英寸的物體,瑞雅也是如此, 但是她完全沒有在意這一點, 只是瘋狂的用手把那個圓球往嘴裡塞。
嘴角被撕裂, 恐怖的傷口一直延伸到耳後,肌肉被撕扯開,骨頭髮出不堪重負的聲音。瑞雅站在祭台前,鮮血從那撕裂的嘴裡不斷湧出,小溪一樣澆築在祭台之上。
那東西被瑞雅硬生生的塞進了喉嚨里,少女纖細的脖子被晶體撐起一個恐怖的弧度。瑞雅跪倒在地上,眼珠已經翻到了眼後,只留下兩個白色的,恐怖的眼白。
周圍的一切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般,風也好,鬼影也好,在這一刻都靜止了。
黑色的霧氣從瑞雅的身上湧出,黑霧中似乎有無數的影子在穿梭,瑞雅跪倒在原地,渾身不斷的抽搐著,她似乎已經恢復了意識。
眼睛中充斥著對死亡的恐懼,以及深深的絕望。
她無助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麼,眼淚從眼眶中滑落,和血液碎肉混在一起。
最後一絲光芒被黑霧吞噬,整個莊園陷入了無光的世界,瑞雅忽然劇烈的抽搐起來,她仰著頭,脖子凸起的那塊皮膚之下,像是包裹了什麼東西一樣開始蠕動起來。
一隻漆黑的手從瑞雅已經沒有下顎的嘴裡探出,鬼影呼嘯之間,那個東西開始從瑞雅的嘴裡往外爬著,長著長甲的手,漆黑無光的身軀。
瑞雅的身軀就像一張紙一樣,在到達一個臨界點時被猛地撕開。
那個東西站在溫熱,還在抽動的內臟之間,背後一對殘破的,覆蓋著噁心肉膜的肉翅張開,它有著類人的身軀,卻有著一條細長的,來回擺動的尾巴。
類人的身軀沒有任何一處讓人類感覺到熟悉的地方,那比例失衡,關節反轉的四肢,以及頭上那對向內彎曲的角讓人感到噁心和恐懼。
最讓人感覺到憎惡的是它的臉,那是一張空白,沒有任何東西的臉,那張臉上沒有五官,甚至連用於呼吸的氣孔都沒有,似乎它的無聲和寂靜也是源自於此。
它甩動著那條細長的,長滿可怖倒刺的尾巴,背後的肉翅展開,像是一道影子一樣消失在原地。
大廳之中恢復了死寂,唯有倒在祭壇前,瑞雅那殘破的身軀悽厲的訴說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那雙無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蒼白的皮膚泛著一種慘烈的青色。死亡原來是這樣的helliphellip篊簍薯院
瑞雅感覺意識在一點點的消失,她感受不到疼痛也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腦海里,那雙一直被她逃避的眼睛,此時終於完完整整的出現在了記憶中。
那個白色的房間裡,柔軟的,像是雲朵一般的床鋪,弟弟瘦小的身軀陷在裡面。而她,她騎在弟弟的身上,手裡的枕頭死死地壓在了弟弟的臉上。
眼中最後的光芒熄滅,瑞雅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鮮血染紅了那座祭台。
不知道過了多久,灰色的眼珠上,一圈紅色緩緩浮現,細小的,不停蠕動的紅蟲從碎肉中鑽出。冰冷的屍體僵硬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被撕成兩半的身軀在紅蟲的牽引下勉強合在了一起,屍體搖晃著,拖動著腳步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莉娜helliphellip】那撕裂的聲帶發出了腐爛悽厲的呼喚。
花園之中,狄更斯垂著頭,嘴中喃喃著,ldquo莉娜helliphelliprdquo
此時的他看起來已經沒有任何異常了,除了身上的泥土顯得他很狼狽,此時的狄更斯已經和原來的他沒有任何區別了。
正在擺弄畫冊的莉娜像是聽見了什麼一樣,回頭看向緊閉的房門,她剛剛好像聽見有人在叫她,似乎是狄更斯哥哥。
跟在埃什卡身後的青年玩著手裡的笛子,然後放在嘴邊吹出了幾個怪異的音調。尖銳刺耳的聲音以一種人類無法聽到的頻率迴蕩在莊園之中。
埃什卡皺著眉,用手壓下了青年的笛子,青年不解的看著埃什卡,埃什卡沒有解釋,只是將目光看向了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