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實就像一個荒誕的玩笑,她從沒有逃離過死亡,阿方索一直跟在她身邊,她馬上就會死,死在那些可怕又未知的東西手裡。
她所做的努力,所有的反抗,在那些東西眼裡是那麼的可笑,那麼的不值一提,甚至於,她的反抗都是這場戲劇的調味劑。
ldquo冷靜點,阿芙樂爾!rdquo狄更斯死死按著阿芙樂爾的雙手,以免她將自己掐死。
奇蹟般的,原本不斷掙扎的阿芙樂爾立刻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就像一個失去發條的人偶,僵硬的停止了自己的動作。
狄更斯稍微鬆了口氣,他並非是冷漠之人,他也在竭盡全力的挽救阿芙樂爾的生命。
他明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些存在注意到了自己。
從遇見阿方索開始,這場戲劇就開始了,每一個人都是這場荒誕戲劇之中的演員,用他們的死亡與掙扎來取悅那未知之中的看客。
混亂,無序,絕望,扭曲,瘋狂,那些看不清樣貌的怪物在瘋狂的演奏著,竭盡全力的取悅著。
狄更斯明白,他無力改變這一切,他只不過是餐盤上一塊餐前甜點而已,在怎麼努力也只不過從一個餐盤跳到另一塊餐盤之中。
但是他不甘心,他想嘗試,哪怕是打亂順序,對於狄更斯來說也是成功,在面對那些可以隨意撥亂秩序存在的勝利。
ldquo阿芙樂爾,冷靜下來,事情還沒到哪一步。rdquo狄更斯沉聲說,湛藍色的眼眸死死的盯著阿芙樂爾蒼白的臉頰。
阿芙樂爾就是關鍵,只有她活下來,才是勝利。想想看,在祂的死亡名單中拯救一個必死的人。
狄更斯舔了舔乾燥的嘴唇,ldquo還有希望,阿芙樂爾,你還活著。rdquo稍微放緩了聲音,溫和的聲音帶著撫慰的柔和。
阿芙樂爾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白皙的脖頸,柔弱蒼白,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ldquo我知道你想活下來,我也想。rdquo狄更斯緩緩的說著,清越溫和的聲音安撫了阿芙樂爾崩潰的情緒。
狄更斯垂眸,眼帘擋住了那雙湛藍色的眼睛,再起抬眸,寶石瞳里只有真摯和懇求,ldquo相信我,阿芙樂爾,我會讓你活著的。rdquo
狄更斯聽見自己無比懇切堅定的聲音,ldquo相信我,我會救你的。rdquo心臟平穩的跳動著,狄更斯感覺自己很平靜。
就像是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千真萬確,他有萬全的把握拯救這朵被死亡籠罩的洋甘菊。
阿芙樂爾終於將臉轉了過來,眼睛裡是迫切的,想要得到保證的光。ldquo你保證!狄更斯mdot亞希伯恩!你會讓我活下來!rdquo
瞧,多麼美麗的畫面。渴求著生與希望的花朵,露珠上閃耀著竭盡全力活下去的光芒,那麼高尚又那麼脆弱。
狄更斯勾起嘴角,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虔誠,ldquo我保證,我會的。rdquo他聽見了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阿芙樂爾定定的看著狄更斯,許久之後,像是終於確認了什麼之後,她脫力一般放任自己陷入鬆軟的被褥之中。
狄更斯確定她不會在有什麼動作之後,放開了對阿芙樂爾的鉗制,坐回了床邊的椅子上。
ldquo船長說,有人在你的食物里放了顛茄,你之前的舉動是因為食用過量顛茄中毒引起的幻覺。rdquo
狄更斯將一個小玻璃瓶放在小桌上,裡面猩紅的液體像血液一樣蕩漾流動。
阿芙樂爾慘笑一聲,聲音嘶啞,ldquo顛茄中毒?哈,在我的記憶里,我可是從沒有吃過東西。rdquo
她虛弱的坐起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矮桌上的玻璃瓶,似乎通過那猩紅的液體看見了阿方索。
那個魔鬼。
狄更斯雙手搭在一起,眼神落在阿芙樂爾身上,帶著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暗色,ldquo我的記憶告訴我,你和我一起在餐廳吃了東西,參加了船上的舞會,然後突然發瘋一樣衝出船艙跳海的。rdquo
阿芙樂爾猛地看向狄更斯,深深凹陷的眼眶之中,一雙凸起的眼球死死的盯著他,聲音嘶啞充滿了不可置信,ldquo你說什麼?不可能!rdquo
狄更斯攤開手,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帶著一絲無辜,ldquo我不可能騙你,船上所有的人都一樣,你從宴會跑走的動靜很大。rdquo
ldquo不可能的helliphellip不可能helliphelliprdquo阿芙樂爾恍惚的坐在床上,她的記憶里,一切都是不一樣的,她在發現自己的異常之後就去找狄更斯了,並且在對方房間睡著了。
狄更斯安靜的坐在一邊,沒有打擾阿芙樂爾的思考,湛藍色的眼眸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暗沉深邃,像大海一般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