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切爾特臉上的笑容頓了頓, 抬了抬眼皮, 看向站在車邊,拉開車門的管家。
ldquo我自然是知道的, 我還有點事,就不麻煩你送我了。rdquo溫切爾特停下了步伐, 笑眯眯的拒絕了管家的好意。
管家點了點頭,態度十分恭敬紳士, 讓人挑不出一點錯, 只不過那雙眼睛裡卻沒有絲毫對於溫切爾特的友好。
站在酒吧門口,溫切爾特看著開走的車子, 從口袋裡拿出一顆奶糖, 撥開糖紙塞進嘴裡。
這種情況他很熟悉, 從他回到溫切爾特, 冠以這個姓氏開始,這種態度就是他所要面對的了。
蔑視。
因為他只不過是一個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如果不是溫切爾特家族的大少爺兼繼承人, 艾利克mdot溫切爾特死的不明不白, 他也不會回到這裡。
將手裡的糖紙揉成一團, 青年轉過身將紙團扔進下水道里。
玻璃珠一樣的藍色眼睛裡陰暗粘稠的情緒如同風暴一樣積蓄,用力的咀嚼著嘴裡的糖塊,讓那張臉顯得有些怪異扭曲。
看不起他又怎麼樣,溫切爾特最後只會是他的,而且老頭子已經讓他開始接觸家族最為神秘的那些力量了。
一想到親眼目睹的,宛如神跡一樣的畫面,他就興奮的忍不住戰慄發抖,只要信奉主,一切都會屬於他。
牙齦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糖塊劃破,口腔里滿是腥甜的血腥味,溫切爾特用舌頭舔了舔流血的地方,將那塊沾著血水的糖塊吐了出去。
愛德溫只不過是個傻子而已,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卻痴戀著一個連來歷都不清楚的女人,
溫切爾特抓了抓頭髮,走進了酒吧旁邊的小巷,地面上滿是泥濘和垃圾,空氣中是不是飄來一股令人作嘔的酸臭味。
ldquo沒能成功,似乎有了狀況外的事。rdquo走到小巷的深處,溫切爾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對著面前被黑暗籠罩的人小聲的解釋著。
那個人沒有說話,高大的聲音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ldquo沒關係,既然這次沒有得手就先作罷。rdquo那個人的聲音很沙啞,似乎聲帶已經僵硬腐朽一般,嘶啞粗糲的像是沙粒在地上摩擦。
溫切爾特低著頭,不敢和眼前的人對視。
因為恐懼。
他沒見過這個人的樣子,在他來到溫切爾特家的時候,這個人就存在了,終日棲身在黑暗的房間裡,只在夜晚出來活動。
就算是出來活動,也始終隱藏在黑色的長袍之下。
不過這些並不是讓他所恐懼的。
這個人身上無時無刻都飄散著屬於福馬林的味道,哪怕就算是長時間與這個藥劑打交道的人身上的味道都沒有他濃郁。
對方身上的味道讓溫切爾特懷疑他是不是全天都浸泡在福馬林之中,更加令他感覺到想要逃離的是,福馬林都無法掩蓋的,腐臭味。
ldquo我知道了。rdquo溫切爾特點點頭,他想要離開了,去什麼地方都好,就算不要讓他和這個人單獨待在一起。
似乎是溫切爾特身上散發的,屬於恐懼的味道引起了那個人的注意力。
帶著黑色兜帽的腦袋僵硬的垂下,面部的位置,深深凹陷的眼窩之中,似乎有綠色的光芒微微跳動,猶如鬼火一般。
ldquo你很害怕我?rdquo
沙啞的,如同樹皮一樣讓人感覺到粗糲的聲音。溫切爾特咽了咽口水,ldquo對不起先生,我,我有點不習慣,我會盡力做好的,會做的比艾利克好的!rdquo
沒有得到回應,溫切爾特開始不安起來,他開始懷疑自己剛剛的那句話是不是冒犯到了對方。
越想越覺得恐懼,以至於在這靜默的環境中,他開始不停的顫抖,隨時可能膝蓋一軟跪倒在地上。
ldquo我是吾主的使徒,你不應該恐懼我。rdquo冰冷的,好像骨頭架子一樣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溫切爾特胡亂點了點頭,ldquo我明白了,我會改正的。rdquo
那個人似乎滿意了,慢悠悠的移開了手,轉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直到那股濃烈的,幾乎讓人作嘔的福馬林的味道徹底消失,溫切爾特才顫巍巍的抬起頭。
他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只知道那些神跡是這個人帶來的,甚至於連老頭子都要聽對方的話,定時提供一筆龐大的資金給對方。
僅僅是為了從對方那裡得到一些有關於lsquo永生rsquo的消息。
而那個人,曾經以管家的身份跟在艾利克的身邊,直到後來,艾利克的死訊也是他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