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朗淺笑了一下:「那叫你裝睡圖圖怎麼樣?好聽嗎?」
圖嘉硯:「……」哇,瘋子。
見鬼了,這傢伙的性格怎麼能這麼差?他的女朋友都是怎麼忍受他的?他強忍住內心洶湧的無語感,怪不得搬進來這麼久,也沒見聞朗的戀愛對象過來照顧他,就這破嘴誰能受得了他。圖嘉硯在心底嘆了口氣,默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名言警句.
但雖然他努力這麼想了,但在移開腿的時候還是不小心地惡意蹭了聞朗一腳。讓你陰陽怪氣!噁心死你!心中的惡魔小人叉著腰仰天長嘯,表面上圖嘉硯擠出絲僵硬的笑:「您想叫什麼都可以,好聽,都好聽。」
果然聞朗瞬間氣紅了臉,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哈哈哈活該!
可惜聞朗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洗過澡後他和圖嘉硯商量好一起去接跳跳,坐上副駕,他的心情明顯由陰轉晴。車內滿是同一種洗護用品的香味,圖嘉硯感覺有些悶得慌,駛出小區時把窗戶降了下來。
早晨的陽光很好,空氣中還帶著一些濕意,道路兩旁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圖嘉硯對植物一竅不通,看不出門道,只覺得仿佛在逛公園一般,他開車開得搖頭晃腦,無意識地哼起了支不成調的歌。一縷輕笑柔和地撫過耳畔,圖嘉硯聞聲側目望去,剛剛好撞上聞朗眼底瀰漫開的笑意,圖嘉硯頓了頓,很快木著臉轉回頭。
笑什麼,他又木著臉轉過去,心想笑什麼。
但這麼轉了幾次,也沒好意思問出口,只是不好意思再哼了。
聞朗笑得更開心了,他嗅著被風迎面拍過來的洗髮水味道,眉眼彎彎地問:「我是第一個坐你副駕的人嗎,裝睡哥?」
「不是。」圖嘉硯還是木著臉,看也沒看他,「第一個是駕校教練。」
聞朗:「……」
「那除此之外呢?」他問。
圖嘉硯想了想:「也不是,科三的時候有安全員坐旁邊,後面拿到駕照了,我爸還陪我練車來著。」
聞朗深呼了口氣,隨手劃開微信,隨便找了個倒霉鬼問:為什麼有些人就是這麼看不懂氣氛?
被臨時抓到的倒霉鬼回得很快:誰啊?什麼氣氛?
又過了幾秒,倒霉鬼反應過來了什麼:你談戀愛了?和誰?是我想的那個?
一連串的問題像石頭一樣砸過來,砸得聞朗手機嗡嗡響。聞朗沒回,把手機揣回兜里,他想起停電那晚圖嘉硯說的話,心想自己真是洗澡的時候腦子進水了。他煩躁地降下副駕的車窗,試圖把洗澡水都吹乾,讓腦子清醒一點。
「但是。」拐過一個彎後,圖嘉硯突然又接回話題,「好像除此之外我還真沒帶過人,你覺得我車技怎麼樣,是不是很優秀。」
聞朗安靜了片刻,極其冷淡地側過臉打量了圖嘉硯一圈,沒什麼情緒道:「一般吧,要當網約車司機還不夠格。」
圖嘉硯:「……」
還沒等圖嘉硯盤算好該怎麼註冊網約車司機帳號,車已經開到了目的地。常雪女士小煙燻、高馬尾,穿著香奈兒套裝正等在門口,左邊是同品牌的旅行箱,右邊是乖乖待在航空箱裡的常跳跳。
剛見面常雪就抓過圖嘉硯一個勁兒地道謝,不斷叮囑「千萬別累著自己」、「苦活髒活都讓聞朗干」、「千萬別慣著聞朗和跳跳那對狗父子」、「實在不行就把跳跳送去寵物店」等等,直到叮囑地話都說完了,才有空理她斷了腿的倒霉兒子。
「怎麼還沒好。」她皺著眉打量道:「讓你和小圖回家來住,你也不願意,肯定是天天吃外賣才好這麼慢。」
聞朗無奈:「前兩天複診,醫生說我恢復得挺好的,下次再去就可以開始練習康復了。」
常雪這才臉色好看了些,她把手裡的盛滿骨頭湯的保溫桶塞給聞朗叮囑道:「骨頭湯你和小圖一起喝,不准欺負小圖知道嗎?有個這樣的朋友不容易,要好好和人相處,不准故意找茬,不然我回來抽你。」
圖嘉硯躲在一旁偷笑,被聞朗眼刀掃過來後,裝模作樣地在臉頰上抿出個小梨渦。
因為著急趕飛機,常雪也沒嘮叨太久,把三個孩子都叮囑完後才急匆匆地提著行李箱上了姐妹團的車離開。
圖嘉硯帶著一人一狗回家。
都說孩子是緩和夫妻矛盾的潤滑劑,這話放在其他關係里也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