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的深夜,昭陽宮突起的大火將黑色的天幕都燒得通紅。
「失火了!失火了!快救娘娘!」
「娘娘還在裡面!」小鳳急得眼淚鼻涕一把抓,想要衝進火場的她被阿佩拉住。
作為上通衛城洲,下達秦九的她,對這些事再清楚不過。
迅猛的火勢一時半會兒根本沒辦法熄滅,所有人一籌莫展之際,秦九和江楚潯已經在暗樁接應下逃離了皇宮。
但這次的逃離順利過了頭,讓江楚潯的心陡然升起一股不安來。
但他此刻已經無暇顧及,在自己人的護衛下,趁著夜色向城外而去,目標是回到南幽。
「江郎,我們終於可以永遠在一起了。」秦九靠在他肩頭。
這時候他們已經出了城,在荒郊野嶺停下休整。
遠處的天不再是純粹的黑,而是交織著迷霧般的灰,等待著破曉的到來。
江楚潯這一生從不敢相信任何人,偎依在他身側的秦九,全心全意依賴信任著他的模樣,讓他不自覺柔軟了心腸。
一塊冷硬的石頭,終是被她焐熱。
「幾天不見,朕的愛妃長能耐了。」衛城洲的聲音突然出現,嚇得秦九縮進江楚潯懷裡。
無數火把照亮黑暗,江楚潯等人已被弓箭手團團圍住。
江楚潯感受到秦九的害怕,他拍拍她的背:「別怕,我在。」
「我不怕,就算和江郎一起死,我也甘之如飴。」秦九望著他。
兩人的深情對視刺痛了衛城洲的心,他像一匹發狂的野狼,腥紅的眼裡滿是殺意。
「放箭!」在這一刻,他是真想殺了這對狗男女!
江楚潯的人被射殺殆盡,而他一手護著秦九,一手揮舞著劍斬斷射來的箭矢。
直到只剩下他們兩個活口,衛城洲才示意士兵們停手。
「一切都在你的計算之中,你故意製造機會讓我們逃跑,等的就是這一刻。」江楚潯篤定的說。
衛城洲冷笑:「不安分的人,留著也無用。」
從屬下手裡接過諸葛弩,他對準了江楚潯。
「不,不要殺他!」秦九擋在江楚潯身前,一副自甘受死的模樣,她張開手臂護著身後的人,「要殺先殺我!」
江楚潯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她,眼裡的溫情浮上薄霧,心動不止於一瞬。
衛城洲胸腔的怒火快要將他的理智燒沒,握著長弩的手用力到指關節凸起。
然而再大的怒火,也掩蓋不住他心裡難忍的疼痛。
無情的帝王終究愛上了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她對野男人的維護讓他想要將她撕碎。
卻又不舍。
哪怕在這個時候。
他將諸葛弩扔給身側的人,轉身憤怒離開,而秦九和江楚潯則被士兵押解回宮。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不會知道,秦九才是那個黃雀。
秦九被帶到寢宮,衛城洲將她壓在龍床上,惡狠狠的一口咬在她肩上,直到鮮血淋漓才鬆口。
「我哪裡不如他?!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他不明白,自己已經給了這個女人別人求之不得的一切。
他甚至已經計劃著將她抬為皇后,為她遣散後宮。
可她呢?
她轉眼就投向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想要和姦夫雙宿雙飛。
秦九沒有喊疼,她平靜的看著他,眼如一灘死水:「陛下真的愛我嗎?」
「可當初讓暗衛侮辱臣妾的,也是陛下啊。」
「被其他人糟蹋,再被陛下厭棄,成為眾人口中的破鞋。」她慘然一笑,「一切都會發生,如果我不是藥王谷弟子的話。」
衛城洲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放鬆,她無一絲波瀾的眼眸,讓他心虛的偏開頭:「那只是如果。」
「只是如果嗎?哈哈哈……」秦九勾唇笑著,笑得輕蔑,笑得疏離。
眼角的淚卻怎麼也止不住,滑落在他手背,燙得驚人,讓他驀地收回手,站在床邊。
她坐起身,不顧肩上還流著血,像看一個陌生人:「陛下若真對臣妾好,就放臣妾離開。」
「放臣妾和他離開。」
「秦九你這是找死!」衛城洲拔出一旁架子上的劍,劍刃割破她頸側細嫩的肌膚。
他的手在抖,劍身都跟著發顫。
秦九若無其事的站起,和他面對面,不斷用言語刺激著他:「我不愛陛下,陛下何苦折磨自己,也害了臣妾……」
握住他的劍抵在自己肚子上,她諷刺笑著:「每天在陛下面前做戲真的好累好累……」
「秦、九!」衛城洲渾身冒著殺意,滔天怒火讓他握緊了劍柄。
撲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