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之前,他還抱有淺薄的幻想,盛安德無數次告訴自己:
只要盛耀祖不知情,那就咬斷牙齒往肚子裡面咽。
養恩總比生恩大,他先前的付出,總歸還有點念想。
可是真正的事實,就是如此殘酷,還真就叫大丫頭給一口猜中了。
「不,不是這樣的,爸,在我心中,永遠就只有你一個爸。
日後,我會給你養老送終,也會給你摔盆掛幡……」
「這是在盼著你早登極樂,好接收你留下來都財產,等你兩腳一蹬後,他說不定就拍拍屁股走人,和親生老頭和和睦睦去了。」
「盛——扶——桑!!有你什麼事,哪裡涼快哪裡去,我和爸說話呢!」
盛耀祖氣得吹鬍子瞪眼,恨不得把不停說著風涼話的盛扶桑嘴巴堵住。
「碰!」
盛扶桑抬腳一個飛踹,盛耀祖被她踹翻了老遠,直到後背抵住牆根,才勉強止住身體的滑行。
「呸,我看,我是太給你臉了,怎麼,是不是皮又癢了,想讓老娘給你松松骨?」
被踹的地方,傳來了火辣辣的灼燒感,疼痛讓盛耀祖瞬間清醒了大半:
是了,他不該招惹這人的,這丫頭片子,現在一整個暴躁的母牛,揍人不眨眼。
「咳咳咳~不是,都是誤會,姐,你別激動,我剛才也是一直清急才這樣的。」
被踢飛之後,盛耀祖無比乖順,慫包上線,根本不敢再招惹盛扶桑。
「別姐姐叫著,咱倆現在可沒血緣關係,像你這樣的叉燒弟弟,我盛扶桑可要不起!!」
盛耀祖羞憤地低垂著腦袋,雙拳攥得緊緊的:
你一定得忍住,要不然,只會更加不利。
看到盛耀祖被揍,盛安德心裡居然有一種詭異的興奮:
看啊,是他姑娘給他報仇來的,揍得好、揍得妙、揍得頂呱呱!!
盛扶桑若是知道老頭會這般腦補,非得給他也來一個「一腳瞪」。
「行了,這事,可是你媽親自說的,盛耀祖,不,以後,我得叫你王耀祖。
畢竟,你親生父母都是勞改犯。」
聽到「勞改犯」三個敏感詞語,盛耀祖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是,你胡說什麼呢,什麼勞改犯,我媽明明都是好好的~」
盛安德嗤笑一聲:「哼,還不是她缺德帶冒煙,幹了犯法事……
行了,明天去就去和你媽辦離婚,省的被她連累。
還有,你遷戶口的事情,順便也辦了,我老盛家,可容不下你這座大佛。」
與其終身被孫翠花的爛名聲拖累,他還不如及時止損。
反正,自己只要和孫翠花離婚,這些個爛事,就算影響也會是小幅度的影響。
順便,還能把這兩個大包袱徹底,綠龜王八他真的當得夠夠的了!
聽到這裡,盛耀祖如喪考妣,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
忽然,腦袋一陣天旋地轉,轉眼一翻,就直挺挺倒了下去。
後來,盛耀祖是被凍醒的,畢竟,如今的盛安德看他就如同在看「一坨狗屎」,根本不會理會!
辦理遷戶口之時,戶籍管理員看著檔案上面的信息,疑惑反問:
「不對啊,兩位同志,你是不是弄錯了,盛耀祖的戶口已經在辦理流轉。
我查到,他正被流轉到荒漠地區的土旮瘩村。
哎,你家兒子可真有覺悟,居然主動報名去了這麼艱苦的地方鍛鍊,可真是了不起!」
女人一邊笑呵呵說著內情,一邊不忘給他們豎起了大拇指表示讚揚。
要知道,這個土旮瘩村,那可是有名的破落村。
可謂是赤貧千里、多年少雨乾旱,每年的知青名額都是空缺已久,直到被某一個不知內情的生瓜蛋子「撿漏成功」。
這一刻,盛耀祖只覺得天都塌了,用力推開一旁的盛安德,擺著一張苦瓜臉哀求:
「同志,這個不是我本人報的名,能不能取消,真的,算我求求你……」
說著說著,盛耀祖就直接下跪哭求,可見求情的決心。
戶籍管理員尷尬極了,嚇得直接從板凳上彈起。
「別~你可別搞這一套,我和你說句實誠話,這件事已經拍板定下。
你的戶籍也在轉往土旮瘩村的路上,你就是跪在這裡一輩子,我都沒辦法。」
知青辦那幫兔崽子最為精明 好不容易逮到了這麼一個「二愣子」,自然會緊鑼密鼓地安排敲定。
所以,這件事還真的就沒有轉圜的餘地,這小子只能認命。
「說,是不是你乾的,就為了報復我?」
被突然勒緊了脖子的盛安德,連忙解釋:
「不是,真不是我!」
他哪裡有這個功夫,現在,他只想和這對禍害趕緊分開,哪裡還會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