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很多年以后,他无意间发现小舅舅与同窗那种同进同出格外契合的陪伴,竟也生了两分艳羡。
也是在那之后他发现自己并不喜欢女子,或许像舅舅一样也是喜欢男子的,孙悦白也不确定,他并不困惑,毕竟他本身就是一个更令人困惑的存在,所以他十分新奇的探索着未知的领域。
那时候他的小舅舅看着他时常的叹气,但也并不多说什么,直到后来小舅舅要好的那位同窗订了亲。
不知怎么的他们的事情被未婚妻家知道了,那家人找到了赵家,小舅舅反抗被外公打断了一条腿,眼睁睁的看着爱人娶妻。
孙悦白记得特别清楚,他的小舅舅喝得酩酊大醉,一个大男人嚎啕大哭的告诉他,他们这样的人不应该把感情看的太重,更不应该得意忘形,将自己的秘密暴露在阳光下。
孙悦白那时候还年轻,记忆里都是乱糟糟的小屋,和小舅舅苍白的脸。
那时候孙悦白为小舅舅惋惜,又觉得他太过单纯,其实他的小舅舅才是真正蜜罐子里长大的人,孙悦白总觉得如果是自己肯定不会像他那么无能,连自己的东西都守不住。
可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依旧没有遇到那样一个人,安殊亭是个意外,一个冒冒失失,却恰到好处的意外。
他今年已经三十六岁了,在别人已经要当祖父的年纪,便是孙悦白也感到了些许寂寞,年轻时不觉得,如今也渐渐察觉,人总是需要陪伴。
而现在的他也足够强大,能够应付得了任何情况,便也该顺着心意恣意一番。
不同于孙悦白心思百转,安殊亭搬到了书房,总算放下了半桩心事,剩下的就只有等了。
他的日子依旧是有条不紊,忙忙碌碌,光是适应书院的生活就已经耗费了他许多精力。
但他不知道的是早在他一进书院就已经是所有人眼中的观察对象,这才几天,这人就去了先生院子。
这可是入室弟子才有的待遇,尤其是对象是先生,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特例。
“我说,兄弟,你可以呀,这就打败有些人,得先生独宠了。”贺知舟一进讲堂就大步流星得走到安殊亭面前,一屁股坐下,十分倾佩得朝他拱了拱手。
“这不是最基本得么?”安殊亭见旁边已经有人不停朝他们这里看,云淡风轻的说道。
“切,你就得意吧。”贺知舟翻开桌子上放着的书本,拿出笔墨一一摆好。
“说真的,原来我还有些生气,以为你就要离我而去,让我一个人继续水深火热,没想到你这是直上青云梯。”谁不知道孙悦白的好学问,还有谢家的家世,能得他青睐,是书院里所有人想都不敢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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