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開始,徐主任跟著王鵠兩人和他們的家長,在醫院跑斷腿,每個科室都事無巨細檢查了一遍。
沒查出問題,徐主任先是鬆一口氣,隨後就被兩家家長圍起來,如被架在火上烤一般聽他們喋喋不休。
說什麼孩子精神受到嚴重刺激,要求學校必須處理罪魁禍首。
尤其王鵠的爸媽,或許是平日裡頤指氣使慣了,說出的話容不得他絲毫反駁,連校長都打電話過來給他施壓。
今天一早,兩家同時帶著不知道哪裡搞來的精神創傷證明,非要學校給一個交代。
被兩家人逼到這個份上,徐主任怎麼也得讓他們見見紀陽。
在學校,他自會看著,總不能出什麼大事。
可現在,紀泓軒又出來給他釘子碰,徐主任本就所剩無幾的耐心眼下散的精光。
「泓軒,你現在應該在教室里上課,」徐主任聲音有些冷,
「凡事總有章法,當事雙方總要見一面了解事情原委,這裡沒有你的事。」
紀泓軒一愣,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徐主任對他冷臉。
「可我弟弟不會說話,」紀泓軒稍稍收了冷芒,「主任,我可以代表阿陽,替你們傳話。」
他明白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冷硬,立刻放低姿態。
無論如何,紀泓軒不會再讓墨陽離開他的視線。
墨陽在兩人身旁站著,全程沒有一點動作,仿佛不存在一般。
他一點都不在乎學校或者王鵠家會對他做什麼,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不管出什麼問題,他總能應對。
剛好泓軒也有心管他,墨陽自然給他這個機會。
「罷了,」最終還是徐主任妥協,「你跟著一起過去吧,別多話。」
「就是他害我兒子?」
王夫人一看見人,立刻斜眼從上到下掃了墨陽一遍,
「監控里看著就不像好人,這麼看果然大差不差。」
紀泓軒剛張口想跟她理論,被徐主任按住。
「王局,這孩子是個可憐的,不會說話,手也受傷了,要不您看這事就算了吧。」
「什麼?!」王夫人扯著嗓子,「算了?在我家就沒有被欺負完就算了的!」
「更別說還是一個啞巴,這要傳出去,不知道還以為我們有多好欺負呢!」
另一家仗著有王家撐腰,底氣也足,「你這主任怎麼回事?明顯我們的孩子受傷更嚴重。」
「學校必須讓這人給我家孩子道歉,補償精神損失!」
王夫人又看一眼紀陽,猶嫌不夠,「這個人,以後我也不想再在學校看到!」
被叫王局的人始終皺眉看著縮在角落裡的王鵠。
以前王鵠是什麼樣子他們再清楚不過,就算囂張跋扈了些,大事也沒惹過幾次。
這一次也不知怎麼了,竟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從那個叫紀陽的小孩兒進來,王鵠和他的難兄難弟就互相抱著縮成一團,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