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今天從位置走出來時，身上帶出的毫無生機的頹廢感，沒有人能夠忽略。
葉泓軒從座位走到教室門口，一直死死低著頭，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宛如一具披著外殼的行屍走肉。
坐在路邊的同學看著葉泓軒從自己身邊走過去，不由打了個冷顫。
這人真是越來越奇怪了，以後還是要離他遠一點才好。
……
葉泓軒盯著地上的腳步，跟著老師到了辦公室，依舊沒有抬頭。
這位老師是他們美術班的班主任，姓華，他對葉泓軒的情況了解一些，開口說話時，刻意壓著些嗓子。
「泓軒同學啊，」
班主任透過金絲眼鏡瞟了一眼葉泓軒，見他沒什麼動靜，繼續開口，
「昨天你交上來的作業，是自己完成的嗎？這幅畫的構思，你能不能跟老師講講？」
「作，作業？」
葉泓軒緩緩抬起頭，班主任這才發現，這孩子兩隻眼睛都有些腫，眼裡布著血絲，顯然是哭過。
「你，」班主任斟酌著開口，「泓軒同學，你生活上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跟老師說的。」
「是班裡有同學欺負你了嗎？」
葉泓軒紅著眼眶搖搖頭。
班主任嘆口氣，輕聲道，「你是個有天賦的，以前交上來的作品都不錯，可是這次——」
「老師跟你說實話，這次的作業，學校是準備挑出最好的一個代表學校去參加比賽的，之前沒告訴你們，是怕你們有壓力不能隨心所欲創作。」
「可是，」班主任扭頭從辦公桌上抽出一張畫紙，「你這次提交的作品，裡面的形象，跟班裡另一位同學的作品，重複了……」
「重，重複？」葉泓軒沒明白。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畫的好像是小黑，怎麼會跟別人的重複？
難道，小黑在認識他之前，還跟其他同學見過？可是，怎麼會這麼巧？
「泓軒同學，在我們這一行，不怕能力不夠，就怕心思不正。」
「我們收到同學舉報你抄襲作品，因為涉及到參賽，這件事，學校很重視，我呢，是先跟你溝通一下，想問問你，有什麼要說的。」
班主任心裡還是向著自己的學生的，他不希望自己班裡的同學被輕易污了名聲。
如果能提前問清楚，也省得學校的調查組過來了。
若是問不清楚，等調查組把人帶過去，他真的非常擔心葉泓軒的精神狀態能不能面對那群人的詢問。
「我，我沒有。」
葉泓軒搖搖頭低聲否認。
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更沒有抄襲，他只是畫了小黑，還是在家裡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