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陽被吵吵得頭疼，意識逐漸清醒過來，想到泓軒，立刻睜開雙眼。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病床邊，拿著一把手術刀準備往自己手腕上下手的厲泓軒。
「你又想死嗎？」
墨陽抬手把刀刃握在手裡，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嗓子啞得厲害，許是太久沒有喝水的緣故。
「墨陽？」厲泓軒有些不敢確定，頂著紅腫的眼睛抬頭看他，足足愣了半分鐘。
「是假的對不對？你又要走了，你還想讓我等多久？」
厲泓軒說著，眼眶裡淚珠又開始往外掉，他呢喃著搖頭，「我不想等了，很苦，墨陽他明明捨不得我受苦的。」
墨陽聽著心裡又酸又痛，強撐著坐起身，用另一隻手給厲泓軒擦眼淚。
「乖泓軒，我不走，我不會走了。」
「墨陽？」
厲泓軒的視線逐漸清晰，真真切切看到了面前的人。
他順著墨陽的胳膊往下，發現墨陽一隻手還握著自己手裡的手術刀，手掌已經被割破了口子，有血珠正往病床上滴落。
厲泓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猛地鬆開手，慌亂地看著墨陽，不知道該從哪裡照顧他。
「墨陽，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你流血了。」
「沒事，我沒事，泓軒。」
墨陽把手裡的刀放回床頭柜上，抬手將厲泓軒攬進懷裡安撫他，
「泓軒，我沒事，是我讓你擔心了，你別怕，我很快就會好，我會陪著你。」
「墨陽……」厲泓軒攬住墨陽的腰身，埋在他懷裡失聲痛哭。
他壓抑自己太久了。
為著一份不能述說的情愫，或者是說出來也沒人相信的無稽之談，厲泓軒把自己一整個包裹起來，只活在他相信的世界裡。
他沒辦法再承受一次墨陽的消失了，如果這一次墨陽醒不過來，厲泓軒再找不到繼續活下去的理由，他會毫不猶豫跟著墨陽一起走。
「乖，」墨陽整顆心都像被扔進酸水裡一般，又脹又澀，「泓軒，我在這裡。」
他只能一點一點替厲泓軒吻去臉上的淚水，一遍又一遍重複，柔聲告訴厲泓軒，他在這裡，不會再走。
「你能不能，不要再騙我？你答應過我的。」
「泓軒，」墨陽心疼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不停地用輕吻安撫他，「是我錯了，泓軒想怎麼罰我都可以。
乖，泓軒不哭了好不好？一會兒都哭成花貓了，你公司的人過來怕都認不出他們的厲總了。」
「不會來。」厲泓軒在墨陽身上蹭了蹭，臉上的淚水都擦在墨陽的病號服上，暈濕一大片。
墨陽無奈笑笑，滿是愛惜地在他臉上親了親，「泓軒乖，先起來，手上都是血，一會兒弄你衣服上了。」
厲泓軒聞言猛地起身，抬起頭，眼眶比剛才更腫了，鼻尖通紅，臉頰也是紅的，眼睛水光瑩潤，像是被洗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