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告訴泓軒,自己會保護他,又覺得說出來跟廢話一樣。
墨陽愁了一路,也不知道該怎麼讓泓軒相信自己。
墨陽發愁的同時,百里泓軒則想的更多。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一時衝動說了那些話。
百里泓軒完全可以跟進宮之前一樣,假裝看不見墨陽對自己的示好,裝聾作啞吊著他。
等有朝一日自己有了可以脫離出王府的資本,再跟他翻臉也不遲。
最起碼,他在盛國,還能有一個戰王府做暫時的容身之所。
可百里泓軒就是沒辦法忽視,每次墨陽看向自己時候的眼神,裡面坦蕩的好像沒有一絲算計。
仿佛他真的就是想對自己好。
百里泓軒看見他的目光就想退縮,一退縮心底就會泛起煩躁,就像一個惡性循環。
他沒辦法就這麼欺騙自己,也沒辦法以慣用的敷衍跟墨陽虛與委蛇,他想讓墨陽知道自己真實的樣子,讓墨陽知難而退放棄自己,這樣最起碼能讓他不再焦慮。
或許,百里泓軒心底還有一個不敢說出來的希冀,他故意跟墨陽扯開表面的和平,就是想看墨陽的反應。
想看他還會不會如之前那般……
可這一路上,墨陽什麼話都沒說,連下馬車,都是叫了車上的隨侍扶他下去的。
百里泓軒突然就有些後悔,他是不是不該高估自己?
更不該拿那些話試探這個原本就跟他沒什麼關係的人?
「泓軒?」
墨陽見百里泓軒下馬車後站在門口沒動,扭頭喊他。
「嗯?什麼?」百里泓軒藏在袖子下的手緊緊握著,手背上青筋凸起,克制著沒有朝墨陽走過去。
「回家啊,」墨陽扶著輪椅後退到百里泓軒身邊,捏住百里泓軒一點衣袖扯了扯,「別生氣了,裁縫已經在府里等著了,我們去量體選布料吧?」
「你,」百里泓軒心臟像被什麼撞了一下,幾乎是毫無還手之力地沉溺在墨陽看向自己時小心翼翼的目光里,「你在說什麼?」
他總是看不懂墨陽的言行,聽不懂墨陽說的話。
墨陽跟他以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樣,百里泓軒每次都會猜錯,更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夫妻都是床頭吵架床尾和,」墨陽歪頭在百里泓軒的胳膊上貼了貼,「泓軒,我們也不算吵架,你總不能不認我這個夫君了吧?」
「我下次不耍小性子了。」
墨陽低聲跟他說著話,腦袋在百里泓軒腰間輕輕蹭了蹭。
百里泓軒像是受不住似的,碰到墨陽的腦袋下意識後退半步,怕墨陽誤會,又趕緊上前往他身邊湊了湊讓他能輕易貼著自己。
「你,你還要讓我繼續住這裡嗎?」
「嗯?」墨陽抬頭望向他,「泓軒不喜歡這裡嗎?你要是不喜歡,我們可以再去別處挑個宅子。」
「不不,」百里泓軒擺擺手,「沒有不喜歡,這裡很好,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