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
柏越跪在地上,態度誠懇,言辭懇切,即便感覺上位者視線如寒冰將他包裹,依舊字字清晰。
「求陛下恕罪,非是臣無狀,膽敢冒犯君威,實在是小女身有疾,絕不適合入宮侍候君上。」
「柏越,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朕不是在跟你商量。」
待他客氣幾分,不過是因為他是清瑤之父。
帝康站起身,垂眸間寒光凜冽,步到身體緊張繃直又滿頭是汗的柏越身旁,眼神從他的脊背移到脖頸,似在打量哪裡好下手。
這樣也好,他想要獨占清瑤,她的心裡只有他才好,上趕著送死的,他順勢成全就是。
眸中的惡意,剛化為實質,半掩著的門,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窈窕的身影。
小姑娘露著半張臉,小手扒著門,大而圓的眼睛半眯瞪他,警告意味明顯。
帝康臉上笑容熟練轉為燦爛,就像惡龍被套上了專門禁錮的繩索,陰狠轉化為少年天真模樣,只在瞬間,他俯身虛扶了柏越一把。
嘴裡道著:「看朕一時出神,竟忘了讓愛卿起身。
朕都說過多少次了,愛卿乃國之股肱,見朕不用時常如此大禮。」
柏越如同經歷了從生到死的漫長,渾身大汗淋漓,以為帝康想通了,感激道:
「陛下能成全……」
「愛卿!」
帝康笑意只浮表面:「此前之事,容後再議。」
門口的小腳縮了回去,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夜
柏家一家五口齊聚一堂,柏越為首的四口滿臉憂愁,拼命的思索該如何破局?
唯有清瑤,手裡把玩著帝康送的白玉九連環,絲毫不知道愁為何物。
「瑤瑤不能入宮!」
甘沫含淚咬牙。
其他三口點頭應和。
「不如舉家逃吧,女兒在關外也有生意,正有一條路線合適。」
柏清知提議,狡兔三窟,她掙的錢足夠多,腦海里盤算著藏在各處的金銀,尤其是離著關外近的。
甘凌點頭認同,「兒子也訓練了一支死士,正能派上用場。」
就連平日最淡然多智的柏越都失了冷靜,開始思索著是否可行。
無他,在柏家,各有心計的柏家四口,凡是觸到與清瑤有關的事,都難免關心則亂。
清瑤口不能言,柏家四口只要一腦補,在他們抅不見的深宮裡,受到委屈的清瑤,滿目淚痕的向他們求救。
柏家四口瞬間覺得天都塌了。
清瑤望向快要碎了的四人,眸中的疑惑都快要化成實質,眼神詢問最近他們怎麼都怪怪的?
「瑤瑤……」
甘沫和柏清知兩個女眷,一左一右摟住清瑤,滿目的心疼,
「瑤瑤,你放心吧,便是舍了所有,娘親(姐姐)也不會讓你落入那人之手。」
不是沒人知道,讓清瑤跟帝康在一起,能暫為柏家換一條青雲路。
然功名利祿,不如他們共同守護的珍寶萬分之一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