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將軍暗暗搖頭,他聽說過寧無馥和甄湘兒的事,以為不過是少年人一時風流,寧無馥肯定能分清輕重緩急。
卻不料如今看來,這甄湘兒分明是寧無馥的寶貝,為了她什么正事都能拋在一邊了!
既如此別說提攜他,連重要的軍務都不能交給他,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發瘋呢,萬一延誤軍機,自己都要跟著吃鍋烙!
寧無馥還不知他在眾人眼裡形象已經大打折扣,他送走賓客,氣哼哼回去找寧秀辯理!
心愛的女人受此羞辱,他必須為甄湘兒討回公道,不然沒臉見她!
誰知他回了內堂,寧秀正跟寧老夫人對坐垂淚,見到他,寧老夫人更怒,「今日多好的機會,竟生生被你斷送了!」
寧無馥跟個氣鼓鼓的青蛙一樣,岔開腿一坐,「娘,你都聽見了,姐姐污衊湘兒是軍妓。我珍愛的女子受此羞辱,我怎麼還能飲酒作樂?寧秀才是罪魁禍首!」
「孽障!你竟連姐姐都不叫了!」
寧秀擦擦眼淚,「娘,我如何受委屈都沒關係,只是事情要說明白。我不是污衊甄湘兒,而是只有這麼說才能保全弟弟。」
「甄湘兒是女子從軍,有違朝廷法度,弟弟這可是知情不報,在軍營中窩藏女子啊!這事不追究還好,真追究起來不是小事。咱們家剛剛起復,在朝中也沒過硬的關係,若被有心之人參奏,只怕弟弟不但官位不保,就連咱們家也要獲罪了!」
「啊?這如何使得?孽障!若果然如此,你怎麼對得起列祖列宗?你不如要了我的命去!」
寧老夫人一聽就怕了,她可不想再吃苦了。
就連寧無馥肚子都癟了,沒了那股一定要為甄湘兒出氣的勁頭!
哪怕他能為甄湘兒捨棄前程,可若再獲罪,他就又變成罪奴了!
見人低一等的滋味太可怕了!
他不想再嘗試,所以也默然了。
跟原劇情不同,那時原身顧及寧家聲譽,忍氣吞聲,事情沒有鬧大,也沒人追究甄湘兒的來歷,甄湘兒就這麼偷偷摸摸嫁進來了。
可如今事情鬧大,眾位官眷相問,必須給個交代!
別看穆桂英、花木蘭是美談,但人家實打實真有軍功,是不世出的女英雄,可甄湘兒除了把寧無馥收入囊中,哪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功績?
為了不被甄湘兒連累,事情已成定數,甄湘兒必須得是軍妓。
寧老夫人一看寧無馥不再反對,就提出把甄湘兒攆走,說她多番生事,就是個「攪家精」!
可寧無馥長嘆,說甄湘兒腹中有他的骨肉了,總不能讓他的骨肉失落在外!
寧老夫人一聽,老淚縱橫,連呼「冤孽」。
既然如此,只能留甄湘兒做個姨娘了,她還真成了九姨娘。
寧無馥垂頭喪氣去安撫甄湘兒,寧秀則對寧老夫人說,想拿回她的嫁妝,出去立個女戶,獨自過活。
寧老夫人大驚,「你怎麼有這種想法?」
「娘,你也看見了,雖然我一片心為弟弟,但他只怕怨上我了,那甄湘兒更是視我如仇敵,以後寧家是弟弟的寧家,我又何必在這裡討人厭?倒不如另立門戶,才能自處。」
寧老夫人低頭想想,「孩子,快別說這話。有我在呢,誰也不敢委屈了你!甄湘兒不過一個姨娘,難道還能翻了天去?我這把年紀了,就想你和無馥常伴我左右,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多陪我幾年吧。」
寧秀看著她,眼色愈沉,「既然娘這麼說了,我就暫且留下。只是最近家裡發生的事太多,我想去城外廟中祈福。對了,那幾個姐妹我也想帶著,省的礙了甄湘兒的眼,鬧得家宅不寧。我還想多帶幾個錢,給廟裡施捨燈油。」
已經拒絕過她一次,不好再拒絕,寧老夫人只得說,「那好,有她們幾個陪著你,人多些我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