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眼底一片死寂,轉身便離開了。
周秀琴似乎感覺到什麼,抬起頭朝窗戶外面看了一眼。
空空如也。
「怎麼了?」阿周疑惑道。
「沒事,我好像聽到有人的聲音,可能我搞錯了。」周秀琴收回目光,笑了笑。
「你這是懷孕了,有些疲累吧,趕緊休息休息。」
阿周立刻起身去鋪著床,忙來忙去的為她布置一切。
「阿周,我還沒懷多久呢,哪有這麼精貴。」
周秀琴看著眼前的幸福,總覺得有些不真切,她心裡也有一絲擔心,畢竟這個人完全沒有任何記憶。
她不怕阿周是個壞人或者窮困潦倒,因為她能感受到阿周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但是,她心裡有另外一層擔憂。
「阿周……如果你恢復了記憶,你發現你有了家庭怎麼辦?也許,你也有一個你深愛的妻子……」
阿周愣了愣,停止了動作。
周秀琴背對著床鋪,聽到半天沒有人出聲,心裡忐忑。
正想轉過身去,就被一個溫暖熟悉的氣息帶入懷裡。
「秀琴,這句話,我記得我們結婚之前也問過,結婚當晚你也問過,現在你懷了寶寶又問了一遍。我對你的心,你就這麼不確定嗎?」
周秀琴慌忙開口,「我當然知道你愛我,可是……我也怕,我在不自覺之中傷害了另外一個人。」
「……你說的這些只是假設而已。不要多想了,如果你想讓我留下,我也不會再說離開這裡的話了。」阿周溫柔道,願意為了眼前這人放棄離開這裡的機會。
「我信你。我們還是離開吧,你說的對,對孩子來說,留在這裡只會延續愚昧的一切,我也願意跟著你。」周秀琴心底柔軟的一塌糊塗。
場景仿佛碎片般,如走馬觀花般,一幕幕浮現,又消失。
白悠然將這些拼湊在一起,看著所有的悲劇一步步的推動著。
卻不能阻止。
這都是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情了。
月如誤會了周秀琴跟盧輝,以為盧輝是帶著記憶,有了別的女人,不願意去尋找她。
而且那個女人,還是她最信賴的朋友。
徹底的由愛生恨。
月如將周大志灌得爛醉,神色冰冷的屠殺了周家人。
細細的洗乾淨了渾身的血漬,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又去村長家敲了門。
將周秀琴去破壞獻祭儀式的情況全盤托出。
還說她想了半天,還是想要阻止秀琴,不想讓她因為自己犯錯誤。
村長臉色立刻黑了,當下沉著臉讓他的兒子去把大家都叫起來。
帶著一行人慌慌張張的朝著廟裡過去。
周秀琴神色緊張,手裡牽著一個女童。
女童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了驚恐,滿臉淚水,一副嚇慘了的樣子,緊緊的依靠著周秀琴的身旁。
村民們舉著火把怒氣沖沖的走進廟裡。
這個廟十分大,前面有一個黑色的雕像,輪廓仿佛是一個神女的形象。
兩隻冰冷的黑色眼珠子,注視著的時候格外的瘮人。
周秀琴沒想到竟然這麼快被發現了,一時間驚慌失措。
只能強裝鎮定的安慰牽著的女童。
「小草兒,不怕,姨姨在這裡呢。」
嘴裡雖然這麼說,可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遠處的阿周也看到了這個場景,心裡一個咯噔。
難道是秀琴被發現了?
他趕緊想過去,眼前出現了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擋住了去路。
阿周朝另外一邊走,女人也去了另外一邊。
一雙憎恨的眸子看的他心裡驚疑不定。
好像這個女人認識他一樣。
「你好,請你不要擋路。」阿周心裡焦急,惦念著秀琴的安危,不由語氣帶著一絲不耐煩。
月如只覺得渾身發冷,昔日對待自己柔情蜜意的男人,現在仿佛看待一個陌生人一樣。
「盧輝,我恨你,我恨你!」
阿周愣了一下,這個名字他似乎有些熟悉,但是腦袋裡空空如也,什麼也想不出來。
又擔憂著秀琴,他皺了皺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不認識你,你不要在這裡發瘋了好嗎?我還忙著呢!」
說完,便輕輕推開了她,直奔著廟的方向跑過去。
月如神色詭譎,臉上帶著怪異的笑容。
她的眼珠子慢慢變成了黑色,越來越像廟裡的神女像。
身形一閃,她竟然如鬼魅般快速的朝廟的方向過去。
白悠然腳步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