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鐵籠子把一張單人床圍起來,只有這張單人床上的位置屬於你,幾十個人混住在一間房子,一個月的房租費也得五六百……」
劉漢橋一聽,一個月的房租就得五六百,都不算是房租了,那明明就是床位費,這一個月的床位費他幾年都不一定能攢下來。
家裡雖然窮,但好歹地方寬敞,非要讓他住那種憋屈的籠屋,李小峰對港島的濾鏡突然就碎了。
周圍的人借劉漢橋好說話,也跟著七嘴八舌地問話。
「景之啊,這房子大體已經建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精細活,頂多再一個星期,這房子晾一晾就能住人了。」安康泰嘴角揚起。
要不是還有刮瓷粉和貼地磚的活,也用不了這麼久的時間。
地板磚呀,那電影裡才有的東西,沒想到他們家居然提前用上了,就連城裡也沒多少家地上貼地板磚的,能用水泥抹平都已經是講究的人家了。
「這段時間辛苦大哥和爹了。」
安康泰道:「辛苦啥?這是應該的,要說辛苦也是景之你辛苦。」
「你知道大哥也沒讀過啥書,懂得不多,還好如遇是個會讀書的孩子,能在你身邊幫點忙,大哥心裡也高興。」
「有啥要乾的,你就使勁使喚她,千萬別客氣。」安景之笑而不語。
放心吧大哥,已經在使喚了。
工地上的飯菜是張為芬找來村中的幾個老姐妹一起幫忙做的,順便把家裡的飯菜也做了,家裡就不用另外再開火。
安景之把安慶新派出去在外面打飯,她把提前端好的幾盤菜放在老宅的廳房裡,那盤特意燒的土豆雞就擺在安景之的面前。
即使家裡已經不缺這些吃喝,但張為芬還是會下意識地把最好的東西放在兒子面前。
陳幼貞問起在縣城的安玉如的情況。
安景之對安玉如的表現一通誇讚,覺得陳幼貞兩口子都不好意思了。
陳幼貞一直都知道自己女兒是個有主見的孩子,學習成績也比村里其他人好多了,在班上是前幾名。
但是再厲害也只是在他們這個小地方厲害,小叔子是港島的大老闆,不確定女兒的能耐能不能幫到小叔子。
「哪有這麼厲害,能幫到你就好。」
當然能幫到,安景之露出微笑。
安玉如幫他把所有的事兒都辦得井井有條,等電話線拉起來之後,就能更好地使喚侄女了。
看了一眼吃完飯回來後就埋頭吃飯的安慶新,不能侄女一個人忙,做侄子的是不是也得孝敬孝敬叔叔?
只是這侄子好像確實就是個蠻幹的大塊頭,只勝在聽話。
張為芬看他們叔侄倆,想起了一件事。
「景之啊,過幾天慶新就要定日子了,等到房子能住人後小兩口就要搬進去了。」
「慶新的對象是大隊長李守才家的閨女李小霞,這閨女是個好孩子,這些年沒少偷偷背著家裡接濟咱家。」
張為芬簡單地介紹了一下,這幾年李小霞跟安慶新的相處。
從前是怕拖累人家姑娘,看到李小霞他都要躲著走,現在家裡的情況不一樣了。
安景之自然沒什麼意見,這個李小霞確實是個好姑娘,在前世的軌跡中,兩人還是成了。
對於李守才來說,這可能是個不孝順的女兒,但對安家來說李小霞的的確確是個好兒媳婦、孫媳婦。
「既然要辦,那就大辦。」安景之道:「三大件我包了,就當是我這個做小叔的給侄子的新婚禮物。」
安慶新隱隱有些激動,耳根子通紅。
上門提親時,李家一點也沒反對,就連一向看不上安慶新家裡情況的李守才也默認了。
李小霞更是忍不住喜極而泣,盼了這麼多年,終於能成了,她心裡由衷的感激安景之能回來。
把人送走後,李小霞的母親喜滋滋地盤點著安家送來的定親禮。
李守才看了心裡有點不舒服,就好像自己這麼多年堅持反對女兒跟安慶新的事情好像是一個錯誤的事情一樣。
當初反對,現在看人家有本事了,又眼巴巴地貼上去,村里人會怎麼看他家?
李小霞的母親懶得搭理李守才的彆扭。
跟自己的一兒一女滋滋地說話。
「看來慶新這小子還是有良心的。」她心裡不是不著急,眼看著安景之回來了,安家買電器了,他們家還修新房子了。
不是他們這種泥土房,是正兒八經的磚房,還鋪了地板磚,颳了白瓷粉,亮亮堂堂地看著就讓人歡喜。
上安家提親的人更是不在少數,事情不定下來,她的心就一直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