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松一愣,瞪大了眼睛:「給他道歉?開什麼玩笑!」
「你冤枉了他,還把他打成這樣,不該道歉嗎?」
段松還沒回答,身後傳來譚鶯的聲音:「道什麼歉?為什麼要道歉!」
幾人齊齊回頭,譚鶯皺著眉頭走過來,她掃了一眼幾個孩子,拉過段松,裝模作樣撣了撣他身上的灰,陰陽怪氣地說:「跟你說多少次了,你是少爺,身份尊貴,不要成天跟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阿貓阿狗來往。」
段松:「……」
譚鶯意有所指地看向黎落:「還有啊,不要太把別人當手足姐妹,這還沒長大呢,胳膊肘就往外拐,真長大了還得了?還好我的肚皮爭氣,沒生出這種賠錢貨。」
黎落皺眉:「嬸娘,話有必要說得這麼難聽嗎?」
譚鶯冷笑:「我說什麼了?融融,如果我沒聽錯,剛才你想讓小松給江騎雲道歉?」
「對,他把江騎雲打成這樣……」
「打了就打了唄,他吃段家喝段家的,被少爺打兩下怎麼了?」譚鶯嗤笑,「你這麼急頭白臉地護著他,怎麼,跟他好上了?」
黎落:「……」
「三太太,請你對融融放尊重點。」江騎雲冷冷地說。
「尊重?怎麼,敢做還不讓說了?」
「剛才那些話,你敢在先生面前說嗎?」
被江騎雲這麼一嗆,譚鶯臉色微變,她氣結了半晌,丟下一句「女兒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遲早是別人家的」,就帶著段松段柏走了。
江騎雲盯著他們母子三人離開的方向,手攥成拳頭,捏得骨節發白。
「回去洗把臉。」黎落拉了他一把,「下次遇到這種事,要麼反抗要麼大聲喊救命,悶不吭聲挨打算什麼事兒,我也不是每次都能來救你。」
江騎雲好一會兒才低聲應道:「好。」
晚上,黎落依然把空調溫度調到最低,緊閉門窗,將整個房間弄成一個大冰箱,然後蓋著厚厚的被子睡覺。
只是睡到半夜,她被凍醒了。
房間裡又冷又悶,黎落爬起來關了空調,才發現外面下雨了。
雨水打在窗沿上噼啪作響,她側著耳朵聽了一會兒,走過去推開窗戶,帶著濕潤水汽的空氣瞬間湧進房間,她整個人都清爽了不少。
黎落乾脆把窗戶全部打開,好把房間裡的空調氣味全部換掉,她趴在窗戶前,呼吸著驟雨過後帶著青草味道的清新空氣,從身到心都愉悅起來。
但是沒過多久,樓下傳來一聲很輕的開門聲,她微微一怔,下意識往窗戶後面躲了躲,借著夜色掩映看向院子,有個人穿了身黑色的雨衣,快步走出東苑,熟悉的身形讓她一眼辨認出來,是江騎雲。
「他這麼晚了去哪兒?」黎落嘀咕了一聲,直覺告訴他江騎雲大半夜鬼鬼祟祟出門,大概率不是幹什麼好事。
她打開虛擬面板,調出一張錄像卡,隔空投到江騎雲身上,很快,面板上出現了江騎雲的視角,他正快步往北苑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