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因為元妃的病茶飯不思,眼下把希望都寄托在「醫術了得,擅治疑難雜症」的蕭長嫣身上,一旦她失手,天子一怒,後果不堪設想。
這件事本來跟蕭家沒關係,可因為那個胡言亂語的人,蕭家得硬生生擔下這份責任。
「爹,沒事,我去看看。」黎落寬慰道,「聖上仁厚,就算我診不出個所以然,想必也不會怪罪於我。」
蕭垣皺眉,想跟她分析一下這其中的利弊關係,又怕說多了會嚇著她。
左右入宮的旨意已經降下來了,這宮入也得入,不入也得入,不如讓她輕輕鬆鬆地去,好過一路提心弔膽。
一念及此,蕭垣嘆了口氣:「你且去收拾收拾,隨我入宮。」
黎落換了身衣服,帶上向菱和一個嬤嬤,跟著蕭垣入宮。
一路上蕭垣都在提點黎落,讓她入宮後務必謹言慎行,替元妃看脈時,若是沒有絕對的把握,絕對不能托大,那是天子的寵妃,一旦在她手裡出了什麼差錯,整個蕭家都會被問責。
寧可無功也不能有錯。
「爹,放心吧,女兒知道怎麼做。」
蕭垣護送黎落入宮,止步在長樂宮門外,看女兒帶著丫鬟嬤嬤走進長樂宮大門,他眼神一黯,越發認定這次的事又是那股在暗中的敵對勢力促成的。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別說他這個活生生的人。
一而再再而三被針對和算計,他忍無可忍。
必須要找出幕後主使者,不能讓蕭家一直處於被動地位。
否則蕭家上下數百口人,說不定就這麼栽了。
這一邊,黎落進了長樂宮,立刻有宮女上前引路。
進了殿內,隔著一扇屏風,黎落正要行禮,屏風後傳來天子的聲音:「免禮,進來吧。」
黎落沒敢耽誤,從向菱手裡接了藥箱,繞過屏風,天子正坐在床邊握著元妃的手,臉上的焦急溢於言表,而元妃躺在床上,半闔著眼睛,臉色蒼白。
「聽說你醫術了得,快給元妃看看,她這是怎麼了,若是能治好元妃,朕重重有賞。」皇帝說。
黎落福了福身:「臣女不敢托大,先給娘娘把脈看看。」
皇帝立刻起身讓出位置,黎落上前,裝模作樣地給元妃看起了脈象。
原主是有醫術基礎的,一般的小病小痛能通過脈象把出來,但她畢竟年歲尚小,沒什麼行醫經驗,無法應對太過複雜的病症,黎落本來也只是走個過場,然而一搭上元妃的手腕,相里安上線了:「這個元妃有問題。」
「嗯?什麼問題?」
「她體內汞含量超標,有可能是水銀中毒。」
黎落愣了一下。
隨即又意識到皇帝在旁邊看著,她立刻收起表情,故做沉思。
把了一會兒脈,黎落收回手,皇帝立刻問:「元妃如何?」
黎落並不急著回答,而是問:「娘娘最近是否睡不好,脾氣焦躁,心神不寧,舌苔發苦,口舌還偶有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