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軍醫不是說了嗎,蘭蘭沒事,你別擔心了。」陳子規說,「你今天的字還沒練完,快去練字,晚些我要檢查。」
「好吧。」燕思淵撇撇嘴,他沖黎落揮揮手,「阿姐,我先回書房啦。」
「好。」
燕思淵走後,江浸月一看這兩人有話要說,很識趣地走了。
前院只剩下黎落和陳子規,陳子規走近兩步,伸手來牽黎落:「好些了嗎?」
被他握住那一刻,黎落條件反射般縮回手。
陳子規一怔。
黎落努力克制住想一拳搗過去,打爛他那張偽善的臉的衝動,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已經沒事了。」
「怎麼了?」陳子規向來心細,察覺出黎落神色和對他的態度都不對勁,他擔憂地問,「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讓軍醫過來給你診脈。」
黎落看著他眼中真誠而不做作的擔心,真想給他鼓鼓掌。
這演技太絕了,毫無表演痕跡。
「不用,我沒事。」黎落說,「只是做了個不太好的夢。」
「什麼夢?」
「夢見……阿爹死了。」
陳子規一頓,隨即扶著她在椅子上坐下:「別胡說,夢都是反的。」
「希望如此。」
「昏睡了大半日,你餓不餓?我去給你煮碗面。」陳子規說。
黎落一心想把他打發走,點頭:「好。」
陳子規走後,黎落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的動作,才把瘋狂加速的心跳壓下去,她打開系統顯示屏一看,怨氣值那一欄直接成了紫紅色,數值高達99分。
難怪一看到陳子規,原主激動到她差點控制不住。
十幾萬條人命,至親,朋友,下屬,原主最在乎的人全都死於陳子規之手,不怪她怨氣值會這麼高。
陳子規很快端著一碗麵回來,麵湯清澈,麵條上還臥著一顆雞蛋,抽出筷子遞給黎落之前,陳子規很細心地用帕子把筷子上的水珠擦得乾乾淨淨:「來。」
黎落接過筷子吃了一口,麵條勁道,味道鮮美,是燕蘭時喜歡的口感。
在燕蘭時身邊待了快三年,這個男人把原主所有的喜好都摸透了。
「定親那日要穿的新衣你試了嗎?」陳子規問,「新衣是我選的,你不喜花哨,我便沒選那些滿繡的式樣,不過定親終歸是大日子,太過樸素也不好,你要是覺著不合意,還可以換別的。」
「還沒試,衣服在阿娘那兒,她方才因為阿爹喝酒的事大動肝火,等她氣消了,我再去找她試衣服。」
「也好。」
吃完面,陳子規被軍師叫走了,黎落轉身回了自己的寢房。
相里安上線:「不是說要去沈鷺那兒試衣服嗎?」
「不試,反正這親是不可能定的。」黎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