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徵還是搖頭,抱桌腿抱得更牢了。
黎落臉色一沉:「出不出來?不出來我就揍你!」
赫連徵一愣,隨即委委屈屈地鬆開手,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
餐廳里一片狼藉,黎落牽著赫連徵的手,正想把他帶去客廳安置,扭頭卻發現他盯著地上保姆啃了一半的蘋果,悄悄咽了口口水。
黎落蹙眉,她看向餐桌,赫連徵吃了一半的早餐還放在那裡,她走過去端起來一看,加熱的速凍包子,乾巴巴的切片麵包,冷牛奶,水煮蛋也是涼的。
她們只給赫連徵吃這些東西?
黎落端著餐盤,目光凜冽地看向保姆。
瘦保姆剛把胖保姆從地上扶起來,一對上黎落的眼神,兩人都心虛地別開視線。
黎落冷笑一聲,「哐」的一下把餐盤丟回桌上,帶著赫連徵走出餐廳。
回到樓上房間,黎落把赫連徵按坐在床上,伸手去解他的衣扣子。
剛解開一粒,她的手就被赫連徵攥住了,赫連徵瞪大眼睛,茫然地問:「做、做什麼?」
黎落對上他懵懂的視線,一時間又心酸又好笑,這人還沒傻到底,至少知道不能讓陌生人脫衣服。
「給你檢查一下,看看她們有沒有虐打你。」
赫連徵眨了眨眼睛,看起來不太能理解她話里的意思,但大概是察覺到她沒有惡意,於是鬆開了手。
黎落把他上半身脫光,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
還好,那兩個保姆還沒到喪心病狂的程度,赫連徵身上除了車禍留下的陳年傷疤,沒有虐打的痕跡。
就是瘦。
肋骨根根分明,鎖骨深深凹陷下去,瘦得形銷骨立,周晏清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在這個世界體重估計不到一百斤。
遭大罪了。
檢查完畢,黎落給他穿上衣服,順手捋了捋他長到蓋住眼睛的頭髮:「我給你剪頭髮好不好?」
十五分鐘後,黎落拆下窗簾布裹在赫連徵身上,從樓下找了把剪刀,就著一把梳子,一邊給他剪頭髮,一邊逗他說話。
「你叫什麼名字呀?」
「阿徵。」
「今年多大啦?」
赫連徵伸出手指比了一個四,想了想,又比了一個三:「三歲了。」
黎落哭笑不得,又問:「你爸爸媽媽呢?」
說到這個,赫連徵眼神微微一黯:「不知道……她們說,我不聽話,他們不要我了。」
「……」
雖然是不清不楚的「ta們」,黎落卻聽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
「她們」是指樓下那倆保姆。
而「他們」,是指赫連徵的父母。
「別聽她們瞎說。」黎落安撫道,「她們嚇唬你的。」
剪完頭髮,黎落給赫連徵洗頭,修剪指甲刮鬍子,最後從衣櫃裡翻出一身乾淨衣服:「自己會穿衣服嗎?」
赫連徵點點頭。